“怎么，舍不得回去？”
“是啊......”乔小凡丢开正在收拾的衣物，趴到床上，有些闷闷不乐，过了初五，两人准备要回乔小凡家了，眼下正在收拾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东西。
“没多远，以后想回来咱们就随时回来，好不好？”
“嗯......”乔小凡翻了个身，“你家人都很好。”
陆展一边叠他丢下的衣服，一边说：“是啊，我妈这边兄妹几个，基本没什么矛盾，当时我出柜，我妈憋不住话，跟我大舅哭，本来想叫他们帮忙管管我，结果他们自己去做咨询，查资料，最后反过来安慰我妈，跟她说这不是病，叫她想开些，不要逼我勉强我，我很感激他们。”
“这样......”乔小凡握住陆展的手，犹豫了一下，说：“陆展，我姨妈叫我带你回去看看，还有我爸妈好像也知道了，说是要一起见一见，陆展，他们性格脾气都不好，我......”
“没关系，不怕，什么时候？”
“说是看我们方便。”乔小凡深深叹了口气，“其实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跟他们联系，但是......但是总归是我父母，不叫他们知道你，我觉得对不起你。”
“别想太多，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就不回去，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乔小凡想了半晌，最后还是说：“还是去看一眼吧，要是他们反对，说话难听，我们马上就回来。”
“好。”
两人一狗，又回了乔小凡的家，短短一周不在家，却好像已经过了好久，那些热闹喜庆似乎还残留在心间，以至于回到自己家反而觉得略微有些冷清和不习惯。
和叶菲约的一起吃个饭的时间也很快就到了，叶菲还提前打电话跟乔小凡提了醒，说她只隐约提了乔小凡有了对象，并未说对象是男的，叫他自己注意些，免得又惹怒他妈妈，乔小凡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很久以前起他就已经不在乎惹怒叶雪的后果了。
他只是对又要见那两个人感到有些烦躁。
而早先还安慰他说不要怕的陆展竟也有些紧张，试了好几套衣服不说，还反复问乔小凡他的头发会不会太短了，是不是看上去太凶了不像个好人，比起乔小凡去他家那时候的紧张情绪有过之而无不及，被乔小凡好一通笑，笑完又在心里默默担忧，只希望到时候场面不要太难看，不要辜负了这个人试过的那几套衣服。
那天一早他们就出了门，到叶菲家时也才十点钟，但左景琛和许牧一已经到了，左景琛和他妈妈在聊些什么，许牧一安静坐在一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还是那样瘦，好像自那次事件起，就再没长一点肉了。
叶菲倒是看得通透，早些年还会对左景琛混乱的生活说几句，到后来是看也懒得看一眼了，只警告他别瞎搞得病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好。许牧一她也是知道的，见人乖巧不惹事，也不曾多问多管。不过像这样有点正式的带回家来，好像还是第一次。
几人简单打过招呼，坐在一起说话，陆展是叶菲看着长大的，除了唏嘘几句这两个孩子怎么会走到一起，也没再说别的，只很忧虑叶雪知道后的反应，对自己这个任性骄纵的妹妹，她也是操碎了心，不知道跟着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这几年实在是疲惫和厌倦了，便借口自己身体不好，不再过问。
“他们晚点到，说是有事要说，不知道又要闹什么。”叶菲皱了眉头，她已经五十岁了，但保养得宜，妆容合适，看着也不显老。
乔小凡也不怎么怕，大不了聊不到一起就带陆展回家，反正这些年自己也是一个人过，有他们没他们都是一样，除了那层血缘关系，再多的没有了，何必还要为他们委屈自己？
时间还早，叶菲去看厨房准备的怎么样了，左景琛和许牧一坐在一起，却都是沉默，一段时间没见，左景琛也瘦的憔悴，更显得脸上轮廓深邃，阴沉又锋利，乔小凡在心里叹息一阵，有些怀念以前那个意气风发万事不怕的左景琛。
他让陆展和左景琛讲话，自己去拍了拍许牧一的手臂，叫他陪自己去花园走走，许牧一抬眼看他几秒，没什么表情，但还是起身随他走了出去。
“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
语气生疏，并且一点也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乔小凡认真看他一阵，突然问：“你还喜欢我哥吗？”
许牧一看着一朵玫瑰花蕾发呆，眼下冬天还未完全过去，花园里一片萧然，没什么生气，但是只要天气一暖起来，马上，这里就会变成各色花朵的乐园。
“金钱关系而已，谈什么真爱？可不可笑？”他淡淡地说，随手将那个小小的花蕾掐了下来，在手指尖碾得粉碎。那是个很小的花苞，里面的花瓣青绿生涩，可它再也没有长大、盛放的机会了。
它被丢到了泥土里，乔小凡盯着看了一阵，移开眼神，温声道：“你要是还喜欢他，何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小许，我哥是真喜欢你的，他或许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但......”
“但我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原谅他？你是不是要这么说，乔特助？”许牧一冷冷打断他的话，见乔小凡愣愣看着他，他又往前几步，将乔小凡困在自己和背后的花墙之间，低声的、恶狠狠的看着他的双眼说：“那么，你要不要试试被人用红酒瓶子插后面？或者按在地上学狗叫啊乔特助？以你的身份地位，没人敢对你这样吧？陆先生那样宠你，怕是连句重话都不会对你说，更不会骂你**贱人**，所以你才会这样轻轻松松的说一句，原谅他。你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如果你能被一条狗链拴在床上四五天，连上厕所都要求他，你再来跟我说原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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