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地上散落着一些衣物，还有翻倒的输液架和掉在地上的输液袋，里边是乳白色的液体，应当是营养液，被暴力拉扯下来，针头周围滴滴答答散落着一些血迹。
他们冲进去的声音惊动了许牧一，可他只是抬眼呆呆的看了他们一眼，什么反应也没有，甚至都没有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盖住，也正是这样，乔小凡才看清，他的身上还有一些伤痕，背上的尤其显眼，看样子似乎是皮带抽出来的。
“又发什么疯？！”左景琛走近床边，嘶哑着嗓子吼了一声，许牧一吓得一哆嗦，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乔小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前的一切早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许牧一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凄惨，他拉了拉左景琛，让他先回客厅，冷静下来再说，又过去让许牧一躺下。
几天没见，许牧一已经瘦脱了相，也不挣扎，乖乖的躺下闭上眼睛，看上去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本来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的乔小凡也只好作罢，在床边站了会儿，便出去找左景琛。
刚才进来的匆忙，没看仔细，这时走出来，才发现不仅是卧室，客厅也乱成一团，像是有人在这里大发脾气，将所有东西都砸了一遍一样。浓重的烟味酒味弥漫在空气里，污浊不堪。
陆展陪着左景琛坐在沙发上，见乔小凡过来，轻轻摇摇头，叹了口气。
“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他坐到左景琛身边，将他手中的半支烟拿走，在烟灰缸里摁熄。
左景琛伸手在脸上大力揉搓几下，揉得眼睛更加泛红，片刻后，喃喃开口道：“我对他不好吗？”
乔小凡不明所以，作为金主来说，他觉得左景琛对许牧一已经相当好了，可若是作为普通的恋人，左景琛性格则未免强势了些，脾气也不太好，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许牧一哪里惹怒了他。
“他想继续上学，我由着他去，他想去拍戏，我花大把钱给他买角色，捧他。跟我这几年，我从来没有苛待过他，小凡，你说，我还要怎么做？”
乔小凡和陆展都没吭声，默默听左景琛说。
“去拍戏忙，一个月回不来几天，好，那我去看他。怕他累，圣诞节定了出去玩，散散心，临时跟我说不想去，我也没说什么。说要给我惊喜，结果......结果就是跟剧组的小贱人传绯闻，一句话解释没有，回来就跟我说要分手......我他妈！”
说到气愤处，左景琛一脚踹向跟前的茶几，轰的一声巨响，茶几上的杯子纸巾什么的滚了一地。
“哥！”乔小凡忙拉住他，只觉得这件事透着一股奇怪的劲儿，跟许牧一和他说过的一点的也不一样，那小孩那么喜欢左景琛，怎么会跟别人传绯闻，又怎么会为这事跟左景琛提分手？
“他怎么跟你说的？”
左景琛哼了一声，“还能怎么说？说谢谢我的照顾，说不想跟我是这种关系，还要把钱还给我......合着我养他几年，倒是委屈他了，当初拿了钱爬我床的时候，可没见半点不愿意......”他还想说什么，但乔小凡看了一眼卧室门，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免得他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就算他想分开，你也不能这样对他啊！”乔小凡想到许牧一白皙后背上的几道红痕，就觉得一阵心惊，也不知道左景琛当时是个什么狂怒的模样，竟然下得了手。
这时左景琛也沉默了，又伸手想去摸烟盒，手伸到半路又停了下来，转而揉了几下自己的太阳穴。
“我听见他说分开，脑子里面就坏了......好像、好像突然发疯了，我也不知道......”他深吸了几口气，低低地说：“是我离不开，我气急了，他怎么可以......”左景琛捂着脸，靠在沙发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栽他身上了......”
一时三个人都沉默下来，乔小凡之前的预感成了真，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左景琛不是没有动真感情的，也正是因为动了感情，在许牧一说想分开的时候，才会惊慌失措，骤然大怒，以至于乱了分寸。
“不对啊......小许之前跟我说很喜欢你的，怎么会突然说分手？他到底还说什么了？”乔小凡摸出手机来，去翻和许牧一的聊天记录。
左景琛摇摇头，声音越发嘶哑：“不记得，我那时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喏，你自己看。”乔小凡翻到许牧一跟他说要攒钱表白的地方，拿给左景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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