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如此用力,就连洛香铃都替他疼,可他所称的“阿霄”却不听他的了。
“……是吗?”白孔雀歪头笑了一下,竟像是觉得有趣,一点点戏谑在他唇边也像难得的甜蜜,清爽又怡人,像花蜜兑了初雪,清甜却沁凉,然而凉中暗藏的冷意却针一样地细密扎人,“那为什么你们早不赶来晚不赶来,一赶来却像是早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李显扬听得不忿却被江扬拦下,江扬苦笑吸了口气,却也像下了知无不言的决心般坦坦荡荡地全说开了:“我们随雅竹去查探地道却触发机关被困在下面,正在这时却发现上面居然来了两个守卫,我怕你出事想法子破了门,可……可是来晚了。”
“‘晚了’……?”白孔雀像是品了品这两个字就也品出了有趣的意味,他兀自笑了,有些孩子般的甜蜜,却又像是极极漫不经心的,“你知道万事运作真正起作用的是什么吗?那叫时机。很多事迟来不如不来,因为没必要。”
江扬呼吸滞涩,一时间却像陷入被狠狠砸了一下后的茫然失语,莫名也感觉得到对方说的……恐怕不只对应当前的境况。
李显扬闻言却是讥笑:“你当然是不希望别人看见你怎么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
“李显扬!”江扬沉声打断了他。
白孔雀却微笑道:“你不必吠,我懒得同你争。”
“你!”他话说得文绉绉得温和规矩,用词却粗蛮枉顾礼俗,听得李显扬更气,直着眼狠狠瞪他,硬挤出声冷笑来,“哈!那你想怎样?是不是也不需要我们来救你?打算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你话说得好听!可你要是不怕死又何必在江扬面前装——”
“李显扬……!”江扬红着眼却终于像从喉咙底挤出来,“你……不会闭嘴就出去!”
“你!”
李显扬震惊又愤怒地瞪着他,但是他觉得江扬偏心白孔雀却也不领江扬的情,后者反而笑道:“还是别吧?李公子如果闭了嘴,我岂非是要闭目塞听?”
“你、你什么意思?!”
李显扬这才像是懂得了吃惊,白孔雀却冷笑道:“若非李公子蠢钝受不得激将,也不知还要多久我才能知道自己竟已成了叛国贼了——”
他说着 “瞥”向了一直有心瞒他的江扬,笑盈盈的,眯着眼,口中却冷:“可惜他还是不够有用,死都不能让你们自己先走自己的就得了,至少给我腾点时间。”
李显扬瞪他瞪得吃力,这话说得竟像是他本也不想跟他们一道走,甚至还好像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江扬的阻挠其实都像是他所希望的,是自己被他暗箱激怒、不断利用——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难道不是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走不成?!”
白孔雀轻笑了一声,却是坦白得像玫瑰的刺一样坦荡荡的扎人:“不。我没想过把命交到你们手上,不过是我也不知你们是敌是友,所以总要谨慎些为好,对么?”
玉枫林恐怕这事只有在乎的人的会真正在意,但他所有的刺扎向的也好像都只是在场唯一真正在乎他生死的江扬,就连玉枫林也忍不住皱眉道:“那你现在就算是看出我们的好赖来了?!”
她说得讽刺,就算是她也不由生气,或许她倒更有理由生气,毕竟不同于李显扬,她一直是可怜白孔雀而愿意帮江扬护着对方的。她对对方不可不谓不好,如今却好像是遭人愚弄又被人反过来拿此得意地说道。
但是白孔雀只是静默了一瞬,他到底还是说得干脆:
“……我不喜欢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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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迟来不如不来,因为没必要。”
我知道这句在现在算是个虐的。但我觉得羌霄个性里很有意思的一点是他常常说的是他觉得多数人实际上奉行的常理,但他最终往往却会选择变成那个出格的特例。
就像《罹世》里江扬孤身闯百媚教救人,对于羌霄来说实际上可能已经算晚了,他已经像修罗恶鬼一样地活下来可能也不太需要了,但是看到江扬来了,看到他曾为了救他竭尽全力,那就已经够了,单是那就足够慰藉了无关结果如何。
我觉得有的时候结果反而不是很重要,单看结果的话羌霄甚至可以对江慕颜感恩戴德(词不是很准确,差不多用一下),但是江慕颜丝毫不会真正在乎他的尊严荣辱和痛苦。
这点现在的白孔雀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不过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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