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个月收购的药材又顺利卖完了?”
郭弘轩点点头,“去年年底订的货,价格合适,就卖得快。”
“生意兴隆啊,郭掌柜做生意真是有两下子!”虽有家族亲友的助力,但自身无能则诸事不成。
“过奖过奖,运气罢了,嘿嘿嘿。”
郭弘轩丝毫不在意商人地位低,埋头钻研商机,饱尝艰苦却乐在其中,摩拳擦掌说:“我先从药材入行,同时观望,寻个合适时机,再着手布行,看能不能弄个绸缎庄。”
果然,人各有志,勉强不得。姜玉姝打量积极上进的小叔子,感慨万千,鼓励道:“万事开头难,如今你算是已经入行了,经营得不错,假以时日,应该能达成所愿。目前,布商大多在观望,估计至少两三年后,图宁的桑蚕业才能成气候,你最好多观望一阵子。”
“多谢嫂子提醒,我会慎重考虑的。”
郭弘轩扭头指了指小厮捧着的礼盒,“对了,我与都中好友联手经营药行,托他买了些老家风味的糕点果子,请哥哥嫂子品尝。”
姜玉姝道了谢,欣然说:“好,有心了。你越来越稳重,你二哥前几天特地夸你了。”
“真的?”
“骗你作甚?当然是真的。”
“嘿嘿嘿。”郭弘轩窘迫挠挠头,小声说:“我以前经常惹二哥生气,挨了无数骂,冷不防被夸,怪不习惯的。嗳,我还以为他永远不会赞同我经商呢。”
没错,弘磊永远不会赞同的。
“兄长只是希望你过得安稳清闲,担心你在外头奔波时吃苦吃亏。”
郭弘轩感激动容,“我明白!我知道家人都是为我好,请哥哥嫂子放心,我不怕吃苦,也会小心避免吃亏。”
“这就对了。”
“二哥在吗?”
“他在营里,最近较忙。”姜玉姝叮嘱道:“你快回屋洗漱洗漱,待会儿来吃午饭。”
“好嘞!”郭弘轩如愿成为“郭掌柜”,快步走向自己常住的客房,心情舒畅,走路带风。
姜玉姝目送小叔子的背影远去,失笑慨叹:“看来,他不仅是喜欢,其实也挺适合经商。”
随从丫鬟赞同颔首,“确实,四爷那性子,爱结交朋友,擅长应酬,难怪生意红火。”
不几日,新树苗运到,桑农忙碌栽下,精心侍弄,到初秋时,大片桑山绿叶婆娑,长势喜人。
一年一度中秋佳节,只要能抽出空,姜玉姝都会回家,不忍让孩子们失望。
今年,郭弘磊恰也告得探亲假,赶回家,送别小舅子,同时送别上都城赶考的三弟。
中秋前夕,郭府厨房飘出浓郁甜香,厨娘厨子正在合力制作月饼和团圆糕。
秋高气爽,又到了适合放风筝的季节。
郭府花园,亭内,王氏靠坐矮榻,儿子媳妇陪坐两旁。其中,纪映茹身前放着一个小摇床,床内躺着一个专注吮吸手指的婴儿。
女婴名叫郭晓芙,体格随父母,偏瘦小,白白嫩嫩,穿着精致薄袄子,戴着金镶玉平安锁,眼睛灵动有神。
郭弘磊三兄弟和姜明诚并排,姜玉姝妯娌俩挨着,谈天说笑,其乐融融。
而亭外空地上,郭烨带领龙凤胎弟弟妹妹,追随堂兄,郭煜熟练地调整线轴,借着风力,轻松把风筝放上天,引得堂弟堂妹拍掌喝彩,欢呼雀跃。
全家团聚,王氏自是欢喜,畅享天伦之乐,和蔼说:“明诚,阿哲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唉,我们离开都城十几年,一切生疏,幸亏有你结伴同行,否则,好几千里路,家里实在不放心老三去赶考。”
“老夫人言重了,我俩一向是互相照顾!”姜明诚忙起身回话,已经和郭弘哲成为挚友,经常谈论学问至深夜。
姜玉姝宽慰道:“您老不必担心,我和弘磊早已经打点了,等阿哲回到都城,亲戚朋友众多,会照顾好他的。”
忆起遥远的家乡,王氏喟然叹息,除爵抄家流犯边塞的痛,老人永远无法释怀,既惆怅又欣慰,“唔,很好。”
这时,空地上响起孩童懊恼叫嚷:“哎呀,缠住啦!”
“咦,拽不动,哥哥,怎么办?”郭晓嫣仰脸,望着被树枝缠住的风筝,干着急。
郭煜试探拉拽风筝线,高瘦少年耐性十足,“别急,哥哥这就帮你。”
厅内大人们扭头望了望,郭弘轩见状,翻身跳出栏杆,挽起袖子,笑嘻嘻走向侄子侄女,“哈哈哈,没辙了吧?来,四叔帮你们!”
“孩子们,看我的,仔细看着啊,嘿——”
郭弘轩童心未泯,率领侄子侄女,满空地跑来跑去,大喊大笑放风筝。
王氏无奈摇头,对姜明诚说:“我家老四就是这样,性子跳脱,让客人见笑了。”
“哪里?”姜明诚深知老人爱听什么话,“其实,晚辈非常欣赏那种大方爽朗劲儿,相处起来特别愉快。”
“哈哈哈,是吗?”王氏笑上眉梢,笑完却告诫:“好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学他!男人要稳重。”
旁边,姜玉姝和纪映茹垂首,合力逗婴儿。
“晓芙,快看,这是什么?”姜玉姝摇晃拨浪鼓。
女婴眨巴眼睛,大拇指塞在嘴里,懵懂可爱。
“是拨浪鼓呀。”初为人母,纪映茹疼爱凝视宝贝女儿,“你怎么天天吃手指?不腻吗?”
姜玉姝乐道:“孩子都这样。想当年,烨儿也是一天到晚吃手指,我好奇,拿帕子包住他两只手,吃不着,结果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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