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寒打完电话，脸色不太好。
人家余警官是出于好心，抱着同仇敌忾的心情来跟他八卦一下，他自己却把李学民的死脑补得无比清晰，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是王猛跟李学民都死得这么惨，且这么蹊跷，应该不是什么自然现象吧？
他刚想抬头问问墙角的非语，突然又意识到他还在生气，就暂时忍住了。
也怕没忍住好奇问出口后，非语说出让他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来，他今晚估计还得失眠。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结束，程扬来通知谢钦寒去开会，进门的时候还领着一个女孩儿。
“谢总，让筱筱在你这儿等我一会儿行吗？我回家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车子的后备箱里藏着，刚才停车的要是没发现，她得憋死在里面了。”程扬表情有些难看，他跟谢钦寒说话的时候刻意背着女孩儿，像是怕被她听到。
女儿看着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进门后一直低着头。
谢钦寒没反对，“待在这里别乱跑。”
非语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会议室就在隔壁，距离并不远，她在这里完全没问题。
谢钦寒跟程扬走了，办公室里就剩下非语跟那个女孩，以及女孩身边那个跟她穿着同款校服的女鬼。
为了让谢钦寒早点消气，非语到办公室之后就把存在感降到最低，那个女鬼没有发现她。
“你把头抬起来吧，他们都走了。”女鬼跟女孩儿说道。
女孩儿听了她的话，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发现办公室里没人了，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我这样会连累舅舅的。”女孩说完又低下头，朝一边地沙发走去。
非语这才注意到她走路的时候，身体在颠簸，她的左腿好像有点问题，走不太稳。
“可是你不想去学校。”女鬼飘到女孩身边，陪她一起坐下。
女孩说：“我也不想听我妈妈的话，她跟学校里那些坏蛋一样，都觉得我是疯子，我没有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他们看不到你就说我疯了。”
女鬼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女孩的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有些紧张地跟女鬼说：“怎么办？是我妈妈，她肯定知道我没去学校了。”
“她也是担心你。”女鬼说。
“才不会，她总是骂我，说我拖累她，这次肯定也要骂我，我不敢接。”女孩说完，就把手机放到了沙发的另一头，远远地看着，让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打电话的人也是耐心十足，平均每隔两分钟就会打一次，每一次都要响到自然挂断，深怕电话这头的人没听到似的。
非语发现每次电话响的时候，女孩儿就会不自觉地偷看，身体还跟着小幅度的颤抖，她看起来很害怕。
谢钦寒这个会开了两个小时，两人刚从会议室出来就回了办公室。
程扬走在谢钦寒后面，一边进门，一边在接电话。
他们进门之前，女鬼已经通知了女孩，她飞快低下头，变成了最开始进门时候那副怯弱的样子。
“是的，筱筱在我这里，她没事，就一天没去也没多大关系，你别这么着急，回头你又吓到她……”程扬的话还没说完，显然是被对方挂了电话，他皱眉将手机拿下来，顺带吐槽了一句，“这么暴躁，难怪筱筱会害怕！”
收起手机，程扬又想谢钦寒请假，他得把外甥女送回去。
谢钦寒摆摆手，让他赶紧滚。
“筱筱乖，舅舅带你回家，你妈正在到处找你，你学校老师也很担心你。”程扬说这话就要拉着外甥女离开，谁料后者扒着沙发，一动不动。
她把脑袋完全埋在沙发里，不看程扬，也不说话。
程扬感觉到谢钦寒在上方投来的死亡视线，他急得冷汗都出来了。
“丁筱筱，别闹脾气，跟我回去。”程扬语气严肃了些，他一直跟姐姐程雅虹和外甥女丁筱筱住在一起，对她的性子还是了解一些的，这时候他不凶一点，根本没法把孩子带走。
程扬用了些力气，想强行把人拖出去。
丁筱筱身边的女鬼看不下去了，抬起掌就往程扬脑袋上拍去。
非语一直注意着他们，看到女鬼的动作，她也出手了。
女鬼没有碰到程扬，被一股力道反弹开了，同时也终于注意到了角落中非语的存在。
非语看到女鬼转头看她，这才看到对方全貌，那女鬼看着就比丁筱筱大了一两岁，左脸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紫色胎记，给她原本清丽的一张脸增添了几分狰狞。
只看了一眼，那女鬼就吓得浑身发抖，在丁筱筱耳边说了一句，“筱筱，这里很危险，我们快走吧！”
丁筱筱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但她听得出女鬼的声音在颤抖，就松动了些，顺势让程扬给拉出去了。
非语想追上去看看，却被谢钦寒叫住了。
“你刚才干什么呢？”非语刚刚抬了一下手，谢钦寒可是用余光注意到了的。
见谢钦寒终于肯搭理她了，非语迅速飘到他办公桌前。
“那笑姑娘身边跟着一个女鬼，我看她想伤害程扬，就帮了他一下。”非语老实交代道。
谢钦寒一惊，“那现在呢？那个女鬼还在吗？”
一个就够他崩溃的了，再来一个，未必是想他死？
“谢总不要紧张，那个女鬼是跟着丁筱筱的，已经不在这里了。”非语安慰道。
“你说刚才女鬼想伤害程扬？”谢钦寒问。
非语点点头。
“之后它还会动手吗？”谢钦寒又问。
非语摇头，“这就不好说了，可能会，可能不会。”
她跟那个女鬼没聊过，又不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不过那个女鬼是她迄今为止见到过的，力量最强大的鬼了。
“那你还不赶紧去阻止！”谢钦寒站了起来。
“我要去的，是你让我站住……”非语很冤枉。
谢钦寒带着非语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保安正扶着程扬，丁筱筱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谢钦寒快步过去，看到程扬额头上破了一块，还在流血。
保安拿了一块毛巾过来递给程扬，让他暂时按在伤口上。
程扬一脸晦气地按着伤口，“刚下楼接被那死丫头推了一下，不知道劲儿怎么那么大，让我撞在了门框上，还好只是破了点皮。”
谢钦寒看了看旁边的非语，后者冲他点点头，“是那个女鬼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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