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她得救了。
她活下来了。
贺穆兰握着刀，看着身前的那个柔然人中枪后咬牙狂啸，顿时间，四周的柔然人全部朝着这里奔了过来，她的轻松还没有维持片刻，地动山摇的马蹄声就从后方又传了出来。
哪里来的柔然人？
鹰扬军不是全部截住了吗？
她被扫落马下，看着阿单志奇身中数箭，倒伏在地上。她新的火长也被那可恶的铜锤砸烂了脑袋，像是破麻袋一样被践踏而去。
她在一片号角声中跌落在地上，一直到落了地，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被扫下去的，还是自己掉下去的。她在一片充满泥土腥气的草地上翻滚着、压着别人，也被别人压着。她看见同袍们的残肢断腿，那些被敌人砍掉的头颅，以及沾满了血滴的枯草，在自己的面前不停地旋转着。
她知道自己该站起来，重新杀敌，可倒卧的身子还未站直，她的马也倒了下来，把她牢牢压在了下面，一群蠕蠕残忍地笑着，放马开始奔腾。
战马，战马的马蹄，还有那些死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聚集在了一起，不把她压扁誓不罢休似的。她的眼前一下子黑，一下子亮，在马蹄的践踏之下，骨头折断了，眼珠子突了出去，她嚎叫着想要把身上的马尸推开，她明明力气惊人的！
可如今却全是徒劳。
她的气息终是越来越弱。
“刚刚我还活下来了！我得救了的！”
死亡越来越近了。
她瞪大着眼睛，仓皇地在心里想着。
“花木兰怎么可能死！”
***
“金十二怎么样？”
中军得胜而归，虽然被侧面突然冒出来的柔然散步打了个小凌乱，但还好左军援救及时，没有动了鹰扬军的筋骨。
当然，有些伤亡也是正常的。
“新兵花木兰和那个阿单志奇所在的火里全军覆没。金十二的百人队只剩十七人。”
那心腹说起来也有些唏嘘。
“被偷袭的就是他们那支侧翼。几乎没活什么人。”
“可惜了。”
尉迟夸吕想起花木兰那惊人的武艺。
“是啊，可惜了。”
三支百人队呢，要补充这样熟练的精锐，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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