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全速疾行，已经耗费了大量力气。
此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鬼一点点向他伸出尖锐的利爪。
明一耀和严瑜本打算挡那女鬼一挡，却没想到突生此变。一时间几人都无法反应过来。
五寸。三寸。
一寸。
韩灵只来得及把全力使在右手的剑上，生生接了那女鬼的一爪。
那女鬼似乎是全然不顾地攻击韩灵，不顾韩灵全力一击，也要让他退半层皮。
韩灵的剑被震脱了手，从半空中斜斜砸入池塘中。他的胳膊被女鬼抓下一块肉，白骨森森可见，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女鬼的身形也摇摇欲坠，几欲消散。那小鬼狠狠地赶过来，带着女鬼离开了。即使是这样，那在女鬼身边缠绕着的黑气也依然执着地附在了韩灵的血肉上，一点一点往更深的地方钻去。
韩灵左手还揽着张家夫人，可全身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他晃了晃，从空中直直坠落下来。
“师兄！”明一耀此时正好赶到，在空中揽住了韩灵的腰，把他圈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带回池塘边。
严瑜看着明一耀冲过去接住韩灵，心里的急躁突然升起。
他没有能力帮韩灵，甚至不会御剑，不能接住受伤了的韩灵。
严瑜紧紧地捏紧了刀柄。
“现在怎么办啊？”明一耀轻轻把韩灵平放在地上，六神无主地看着严瑜，“我去送信回去请援！然后去找大夫......”
严瑜看着韩灵，“韩灵怎么办？他的手好像变黑了。”
明一耀脸色大变。
“妖气入体，这是修道大忌！”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应该是......应该是用清心符，可、可是我画不出来......”
明一耀的眼眶红红的，“都是我太没用了，才让师兄一个人被两只鬼欺负，还要师兄保护我......我、我......”
“大概是什么样的符？”严瑜的语气严厉了起来，“让我来试试！”
明一耀愣了一下，飞速摸出几张符纸来，用自己的血在符纸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纹路。只是因为能力太低，他画的符纸并没有实际的作用。
严瑜照着他的样子画了几笔，力透纸背，画完，符纸立刻微微颤抖了起来。
“成了！！”明一耀激动地跳起来，“我来！”
明一耀拿着符纸，紧紧按在了韩灵受伤的手臂上。双目紧闭，口中快速地念着什么。
那符纸紧紧贴在韩灵的手臂上，韩灵突然整个人痉挛了起来，明一耀念地越来越快，韩灵的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严瑜俯身按住韩灵的双手，把他牢牢压在地上。
韩灵似乎是痛极了，也失去了力气，挣扎的幅度一点点变小了下去。
明一耀松了口气，“幸亏这符是师父嘱咐我们下山前必须学会以防不测的，我被二师兄看着学了好久，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
没过多久，韩灵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严瑜把他扶起来，让韩灵靠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样？”
韩灵摇了摇头，脸色苍白。
明一耀口直心快，在韩灵闭上眼睛之后他紧张愧疚的情绪一涌而出，“张家出了厉鬼还不是他们大院里的脏家事，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卖力护着那女人！怎么可以拿自己的道行开玩笑！你......”
韩灵咳嗽了两声，声音里带了一点沙哑，“如果今天我放任张家夫人命丧鬼物之手，其中原因，说到底还是我韩灵无能。若我可以，怎会眼看一条人命在眼前坐视不管？况且......”他微微仰起头，神情里带了些讽刺的意味，“修道修道，若只是为了一己私欲，怎能悟出大道来，只有坦坦荡荡，把万千生灵看入眼中，方能堪破大道始终。”
明一耀愣了愣，下意识地觉得韩灵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看起来却又处处都对。
严瑜听着，也没有多言。
这一晚过的很快。
第二天清明，张家夫人才悠悠醒转。
只是，人虽然醒了，似乎是疯了。
一屋子的张家人看着张家夫人满屋子地发疯，张家老爷试图抱住夫人，让她安静下来，张贺永还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虽然他身上没有妖气，但韩灵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总有种奇异之感。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张贺永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跳出韩灵的身份，意识到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韩灵一只手藏在袖子里，“老爷，现在您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们了吗？”
张家老爷一脸茫然之色，“我知道道长之意，可我平日里实在是忙，不清楚这些后院的事，夫人现在也......”
“我知道。”一时间，屋子里全安静了下来，连发疯的张夫人也侧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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