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心里一暖，“小南真乖。”
她走进了教室，轻咳了一声，“大家好，今天我们来讲三角形。”
小南抱着膝盖正襟危坐在第一排，听得可认真。
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这么认真可爱。好学生总是让老师产生好感的。
课程结束后，每只鬼魂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黑无常坐在奈何桥上荡着双腿，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还是关键给的。
鬼神跟普通的鬼魂不一样，普通鬼魂要想吃到人间的物品还需要上供，而鬼神可以直接接触。就比如这个棒棒糖。
黑无常耳朵好的很，老远就听见那只老桂花妖在那里装嫩，“肖雅姐姐，今天讲的三角形我有点不会。”
肖雅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小南哪里不会，姐姐给你讲。”
小南眨巴眨巴眼，抓着肖雅的手，“就是这里…”
黑无常一步就跃到了面前，“我要吃桂花糕。”
肖雅疑惑地看过去，“大人？我们地府似乎并没有这种吃食。”
桂花糕在人间是很常见的糕点，但在地府，既没有桂花树，也没有会做桂花糕的人。
小南的睫毛眨动眨动，楚楚可怜，“桂花那么可怜，为什么要吃桂花？”
啧，装嫩还卖萌，恶心透了。
黑无常大人抖动着无脸面具，“因为桂花糕好吃。”
肖雅安慰着善良的小男孩，“小南是个善良的孩子。”
但善良归善良，不能影响到别人的食谱。人间的规矩就是这样。不然就成圣母了，是要被人唾弃的。
小南失落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肖雅姐姐。”
黑无常嫌弃地看着这只老妖怪，“女鬼肖雅。随本大人走。”
肖雅愣了一愣，跟小南说了两句话，就跟在了黑无常身后。
两人走向了偏殿中。殿里一抹白色的身影正低头做些什么，很专注的样子。
黑无常玩性大发，悄悄走到白无常背后，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阴阳怪气地说，“猜猜我是谁。”
白无常拍下了他的手，“一个小鬼。”
无脸面具背后黑无常撇了撇嘴，“明明是个大鬼。”
鬼神怎么能用小鬼来形容呢。多不给鬼神面子啊。
白无常叹口气，幼稚鬼，还能说长大了？
他站起身来，摸摸弟弟的头，一双清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温柔，“在哥哥眼里，小墨永远是小孩子啊。”
黑无常冷哼一声，“你才不是我哥哥。”
白无常把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怎么说话呢这孩子，没看见有只女鬼还站在旁边嘛，真是太不给哥哥面子了。
白无常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女鬼肖雅，听令。”
肖雅神情一肃，赶忙立正站好，差点没跪下去，“肖雅在。”
黑无常眼疾手快地用法术止住了她，“现代地府，不用下跪了。”
白无常的眼角抽了抽，“兹有女鬼肖雅，判于地府赎罪百年。因地府鬼差身份调动，肖雅暂离地府，归于人间，相助鬼差实习生关键。可有异议？”
肖雅在原地愣了愣，实习生关键？原来还是实习生啊。她第一次看见关键，就被那强大的气场吓住了，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
“大人，关键大人还是生魂，就能做鬼差了吗？”
黑无常幽幽地说，“半生魂可不是生魂。他要不是有个傻子替命，早成死鬼了。”
白无常揪了揪不听话的弟弟的耳朵，什么叫傻子，这话能乱说吗，小心被打。
“关键现在还不是地府正式鬼差，但等他人间寿命一到，马上就能入地府籍。也是因为他现在还是人身，所以比较危险。你虽然是在赎罪，但身上也有地府鬼差的烙印，一般小鬼轻易不能动你。六六六虽然也是只厉鬼，但没有鬼差烙印的庇护。”
肖雅大概听明白了，六六六虽然力量强大，但是个野路子，她勉强算得上杂务工，受地府庇护？？
想明白之后，肖雅微微一躬身，“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就去吧。”
白无常从袖口里摩挲，竟然掏出了一对红色宝石的耳环，“送你了。”
肖雅惊讶，“我怎么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不是她害羞，实在是她本来就是戴罪之身，白无常还给她送礼，太惶恐了。重要的是，那副红宝石耳环一看就很贵重，泛着明亮的光泽。她一只小鬼，实在受不起。
黑无常冷哼一声，“怎么就给她送？我的呢？”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结果小白就给女鬼送礼物？他也可以去扎两个耳洞的啊。要不自己用指甲扎一个？
白无常眼角抽了抽，一把按住了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有你的。别急。”
他伸手一扔，那副红耳环就妥妥地戴在肖雅的耳朵上了，“这是传讯器，遇到没办法解决的危险，就捏一下，我跟黑无常就能知道了。”
肖雅虽然觉得惶恐，这却不能不收。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其实是为了保证关键的安全。必须得收下。
肖雅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庆幸自己还打了两只耳洞，不然怎么把这传讯器带走都不知道。
黑无常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想了。不是耳坠也会是别的。总会给你一个的。”
小白最擅长倒腾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白无常轻轻勾了勾嘴角，“去吧。离开之前可以跟小南道个别。”
肖雅点头。小南是她在阴间认下的小弟弟，也非常喜欢。这一去人间，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当然要道别了。
黑无常鬼笑一声，“去跟你南爷爷道个别，它可是一百多年的桂花妖了，救你两次可都是善意。”老东西，闲着无聊还要装嫩，他非得把这层皮戳掉不可。
肖雅果然闻言一震，原来小南就是一直救她的桂花妖吗？她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还一直叫他弟弟。想起来，肖雅忍不住臊红了脸，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记得给他磕三个响头啊，都是爷爷辈的人啦！”黑无常笑嘻嘻地补充。
白无常无奈地摇摇头，小墨总是喜欢这般逗弄人。他从袖口又掏出一样东西，包的仔仔细细的，比刚刚给肖雅的精致多了，“过来看看。”
黑无常蹦蹦跳跳过去了。他就知道嘛，小白给他的，总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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