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不是缺银子么，衡阳写信表示困难重重，力不从心，找他要银子。银子肯定是不指望他能给了，可自己都表示不能胜任了，这家伙怎么不来罢他的官，至少也要训斥一番的吧，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呢？
衡阳眯着眼睛冲瞌睡，察觉有人拿穗子在眼睛上扫来扫去，伸手一掌拍开。
“啊！”方烨林痛呼一声，“大人，您下手也太重了吧？”
衡阳瞥了方烨林一眼，坐起来，“这么早回来，找到线索了。”
方烨林献宝似的拿了一个小盒子，在衡阳面前打开。
“耳环？”盒子里是一对耳环，衡阳瞅了瞅，“你大人我又不是女人，对首饰不敢兴趣。”
“大人，这个是绿荷的侍女给我的。”绿荷失踪了这么久，妈妈已经不指望衙门将人找回来了，培养了新的舞剑艺妓，绿荷的房间自然是收拾出来给人家用了。绿荷的侍女收拾东西，发现了这个，就交给附近调查线索的方烨林了。
“绿荷的东西？”绿荷喜欢荷花，有一对荷花花苞的耳环很正常啊。衡阳将一对耳环拎在手里，没瞧出什么花样。“赶紧说。”
“大人，您得这么看。”方烨林用手指捏住花苞，让他看花苞的中间。
“这不是一对！”一个中间是空的，刻了莲蓬，带点儿绿色；另一个是实心的，做工简陋。
方烨林举起那个实心的花苞，“这个二两，”说完举起另一个，“这个至少一百两，有市无价。”
一百两！抵得上他两个月的工资了，可戴在耳朵上，别人根本看不出区别啊，都是白色的花苞，竟然差这么多？
“聪明啊！”衡阳揉了揉方烨林的脑袋，他想起来死者的身上带着一对白玉花苞耳环。
“走！”衡阳招呼方烨林，“去方家要耳环。”
“大人，方亭玉前日就下葬了。”
“那就去挖坟。”
“可现在还是白天啊，大人！”
大白天去挖坟，方家守墓的自然是不让。除了方烨林，衡阳还带了两个衙役，守墓人自然是拦不住，跑去叫人。
许文远赶到的时候，棺材已经被他们抬出来了，这做法简直刺激了他，对着衡阳一通大骂。
衡阳掏了掏耳朵，示意方烨林开棺。
许文远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要一头撞死在衡阳面前，不过被下人拦住了。
棺材打开，尸体已经腐败发臭，衡阳捏着鼻子往棺材里面看去，并没有在尸体耳朵上看见白玉花苞耳环，连许文远特意从衙门要走的两个玉镯都不在尸体的身上。
许文远要不是顾及文人面子，估计都要撒泼打滚了，衡阳走到许文远身边，开口：“你特意从衙门要走方亭玉的玉镯，说是让亡妻带着心爱之物下葬，东西呢？”
许文远气的大喘气，“大人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搅得亡妻不得安宁吗？”
“不要叉开话题，东西呢？”
“在下思虑再三，将东西留下以解相思。”
衡阳挑眉，一件不就够了，还都给撸下来了，标志的琉璃昙花发簪玉簪都没舍得给死者带上，衡阳基本已经确定棺材里的就是绿荷了。
“方亭玉的首饰是找到凶手的重要线索，烦请许公子将其交给官府吧，”衡阳盯着许文远的脸，“许公子也想早日抓住杀害尊夫人的凶手吧。”
“死者已矣，还请大人不要在搅得她泉下不安。大人，需要在下做什么，在下自当全力配合。”
衡阳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好意思，尸体也要带回衙门。”
许文远握紧拳头，“衡大人是要仗势欺人？”
衡阳失笑，“许公子，本官尽心尽力为你亡妻伸冤，你这态度可是有点儿奇怪啊？”
“我只是……”
“停，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衡阳踮脚凑到许文远耳边，“我想，棺材里的那位应该也不想听吧。”
许文远瞪着衡阳，有慌张有怒气，“大人这话何意？”
衡阳没有回答转而提起了许文远的袖子，“许公子，带着这么一个廉价的青鱼石，不会有失你方家姑爷的身份么？”
许文远不给东西还支支吾吾，衡阳只好带人去方家搜，但是，没搜到想要的耳环，东西已经被他送走了。
洪远虽然只盯着许文远，但是方家的出入也都留了心，昨天方家人去哪里送了东西，他还是知道的，跑过去找东西，却带回来一个人，那就是方亭玉，这下东西也不用要了，铁证如山。
让绿荷代替方亭玉而死，衡阳想来想去都不知道为何要这样，若说方亭玉自己想要人间蒸发吧，可许文远对这件事也不是不知情。
看着堂下哭倒在许文远怀里的方亭玉，衡阳就更纳闷了。这生意兴隆，夫妻恩爱的，搞这么一出是为哪般啊？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方亭玉哭了有一炷香了吧，眼泪还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还没干呢。
衡阳支着头，敲了敲惊堂木，“哭够了没？升堂呢？”
显然方亭玉还没哭够，又哭了半炷香，衡阳差点睡着，她才歇了，许文远也才坦白了事情的真相，简直惊掉了衡阳的下巴，这世上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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