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听懂了唐染话里的意思，顿时怒上眉梢，一拍案桌，将杯中的茶水都给震了出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这血珊瑚是假的不成？”
唐染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似是不欲明说，任由场上的气氛逐渐僵化，有一股火药味在逐渐蔓延发酵。
苏陌云心领神会，站在一旁悠悠地开口道：“李公子可能不知。在我的家乡，有一种矿石叫做明极石。这种矿石日夜发光，在我们那，被当作照明的工具使用，常被做成各式灯具，是我们重要的日常用品。而且这种矿石也不算难找，在一座名叫明极的山上到处都是。作为石头，价值也没有千金那么夸张，一两银子一斤罢了，谁都付得起。但它有份品级，照明效果越强，价格越贵。家乡有过相关规定，只有品级高的明极石才可用来制作灯具，像血红色这种发光极暗的明极石，是属于最低品级，顶多是给孩子们当当弹珠玩具，没过多久就玩腻，一个铜板都卖不出去。”
李公子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仆人！也配插嘴主人间的生意？”
唐染微微皱了皱眉，似是不喜对方的这番言论，但又担心真把这人给气急了，不知会不会像条疯狗一样砸坏她的东西，便打算稳住对方为先：“陌云，你先下去。”
苏陌云闻言耸了耸肩，哼着小调信步渡了出去。
反正笑话看够了，他对于后面这只只会摆架子的纨绔子弟如何气急败坏并不感兴趣，还是扫地乐得清闲。
李公子见苏陌云这般态度，便是把怒火转向了唐染：“唐大店长，你就是这样管教自家下人的？”
唐染闻言抬眼一瞪，令李公子浑身一震，悻悻地闭了嘴。
她向来不喜和这般蠢笨，胡搅蛮缠的人多话，刚才那些已经给足了他面子。
但唐染很快就换回了她平时的模样，眯眼笑道：“总之就是如此了，李公子。这颗血珊瑚实际上一文不值，换不得我们的冰雪莲，李公子下次再去红楼商行的时候，还请多擦亮眼睛，看清楚商品的真伪。毕竟黑市虽然珍宝奇多，鱼目混珠的也有不少，没有眼力的，就只能哑巴吃黄莲，活该吃亏。”
李公子揪紧了他名贵的衣衫，恨得牙痒痒，但是在红楼商行有一条明文规定：凡是在本商行购置的商品，一旦购入，概不退换，所有责任由买家一人承担，与本商行无关。现在想想，当初那几个和他杠价的老狐狸，估计都是商行里准备的托。
二百五十万黄金啊，是要不回来了。
唐染眯了眯眼：“若是李公子拿不出其他东西来交换，那很遗憾，这笔生意就算做不成了。”
李公子自然清楚，他这全身上下的东西全加起来，不过二百两黄金的价值，要换冰雪莲，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本以为一颗血珊瑚绰绰有余，顺便还能杀杀这老板的风头气。没想来这一趟，不仅没拿到东西，还折了面子。
折得粉碎。
唐染看李公子站起来，便笑着说道：“小艾，送客。”
“是。”
待初千艾将李公子带了出去。唐染看着干脆被李公子遗弃的‘血珊瑚’，随手捡起悠闲地举在阳光下观赏，轻轻一笑，心道这年头有钱没脑子的冤大头可真是多。顺便盘算着要不要多做几颗这样的珠子放到红楼商行，毕竟这一次啊，就是二百五十万两黄金进帐，去掉应给红楼商行的利润，还能余下二百二十五万两。这钱这么好赚，她都快怀疑人生了。只是同样的骗局，被那小子回去宣传一番估计就不管用了吧。要不，还是买一座城池来玩玩？
这时她偏头看向对面的那杯原封不动的茶水，喂叹一句：“只可惜了这一杯上好的碧螺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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