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北海见曹焕有点找到自己的方向了，笑了下摇了摇头道：
“我说了，我会一直跟你一起面对。”
“……”曹焕顿了顿低下了头，几不可闻地说道，“谢谢。”
“想吃点什么？家里还有点瑶柱，煮粥好不好？”
“好，都好……”
曹焕终于肯跟着走了，他稍稍往前挨了挨，回握住了谭北海的手，有什么事明天再想，也可以后天再想，至少给自己做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
曹焕第二天醒来时，稍稍懵了一会儿，首先认清了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他自我感觉了下，比起昨天刚刚知道时的那种整个人都陷进了沼泽里的窒息感，现在好多了，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接受能力，不过如果现在他还是一个人，可能就另当别论了。正发着呆，房门门把被人很小心地从外面拧开了，房间窗帘拉着，屋里黑漆漆的一片，谭北海没看到曹焕已经坐了起来，只隐隐约约能看见床上鼓起个大包。曹焕没动，看着他踮着脚走过来，等他到了自己手臂距离可够到的范围内后，一把将他拉到床上，和他静静对视着。谭北海一开始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无奈地伸手揉了揉恶作剧了一把还在偷笑的曹焕的头发。
“你还能再睡五分钟。”
“不睡了，”曹焕摇摇头，把两只胳膊伸向谭北海，“拉我起来吧。”
谭北海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转了个身，把曹焕的两只胳膊从自己耳边往前拉，一个用力直接把人背了起来，曹焕差点以为自己要掉下去了，条件反射地两脚往前一箍，整个人锁在谭北海背上。
“你做什么？！”
曹焕不敢乱动，只能跟个树袋熊似的紧紧扒在谭北海背上，谭北海人够高，这么一背，让曹焕看到了平时摸不着的视线高度。
“惩罚你一大早使坏。”
“我！你小学生吗？？！！”
“六年级了，你呢？”
曹焕不说话了，一旦碰上幼稚精俯身的谭北海，他真是一点辙都没有，只能气鼓鼓地把下巴搁在人肩膀上。谭北海径直把曹焕背到客厅，将他放在沙发上，跟训个小孩似的把他逼着抱腿坐在沙发一角。
“下次敢不敢了？”
“……不敢了。”
不服软不知道还会遭受什么“惩罚”，曹焕嘴上先认了，心里已经盘算起了下一次恶作剧。谭北海点点头，放过了曹焕，去厨房给他端早餐了，曹焕仍保持着抱腿的姿势在沙发边上待了会儿，发现被谭北海这么一打乱，刚才有好长时间没有想起昨天的事了，他心里有些暖烘烘的，精神也好了起来，原先觉得前路一片堵塞，现在却有种可以所向披靡劈出一条路的感觉。
“那个……那上面有个L……”
谭北海端着早餐出来，听到曹焕说的话，略微愣了愣，那张名单的最上方有个英文字母L，边上还画了个五角星。
“如果是名字的话，这……”
“先吃东西，不用现在就说。”
谭北海低头刚好能看到曹焕不安地不断交替着的两只手，他打断了曹焕的话，轻扯出曹焕做足了筋骨的一只手，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
“我、我想说，”曹焕握紧了手中的筷子，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谭北海，“我想查下去，我现在说不出理由，但是我想查下去，你说我不是一个人，那、那我想了下，不是一个人的话，我应该能承受得住……”
曹焕越说越小声，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谭北海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抬眼往上看着他，谭北海难得受不住这样的目光，下意识撇过了头，但想想这样不好，容易被误解成逃避，于是又赶紧转了回来。
“嗯，我不食言。”
曹焕听他这么说，仰着头笑了笑，转过身没事人一样地吃起了早餐，留谭北海一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去边上位置坐下。
“那个L，应该就是那个大幕后了，哎，为什么顾茂林不写全名，只写个英文字母呢？”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幕后是知道顾茂林手里有这份档案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办法拿回来，只能等到他去世才去拿，而且很明显顾茂林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把这份档案给这个幕后，有可能是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给顾茂林一些帮助，而顾茂林不留任何关于他的证据。”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们不像是一条船上的人，毕竟如果顾茂林是这个组织的军师一类的人，专门保管这些别人查到的证据的话，不可能不早早立下遗嘱，让后人把这份档案还回去，甚至还要幕后派那四个人来偷。这个L会是什么？姓的缩写？”
“我觉得应该是，顾茂林只是自己记录的话，不会去搞太复杂的东西。”
“那范围太广了吧。”曹焕往椅背上一靠，望天长叹，“还有件事，我……我想找余了谈谈。”
曹焕自己说这话，语气都有些不确定，他往桌面上一趴，拿筷子挑着榨菜里的红色辣椒皮。
“你要是想去，我陪你去。”
“不不不，”曹焕赶紧坐起来狂摇手，“这事只能我来……”
“别急。”
谭北海把曹焕吃完的碗和自己的碗叠在一起，伸手摸了摸他侧脸。
“不过我也没打算行动力这么强，近期我还没法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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