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曹焕轻轻叹了一声，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有了个想法，他轻悄悄落了地，扶着墙壁慢慢走到玄关，从衣架上把谭北海的外套拿了下来，往回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厨房磨砂玻璃门里谭北海忙碌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抱着对方的外套钻回了被窝。
明明不困的曹焕，想躺着等谭北海忙完，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里他竟然又睡了过去，再有意识是谭北海把他叫了醒来。曹焕揉揉眼睛，闻到了一股香味。
“先吃点东西，吃了药再睡。”
曹焕任谭北海把他拉起来，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了，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个小桌子，上面搁着一碗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粥面非常浓稠，让人看了就饿。谭北海把勺子递给曹焕，曹焕打了个哈欠跟他道了谢，他一转头看到谭北海时惊讶了一下，对方脸很红，刚一跟他对视就移开了眼睛，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时不时瞟被曹焕抱着垫在脸下的自己的外套。曹焕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窃喜，当做不知道，专心呼噜呼噜对付粥。
“我下午还要去趟检察院，会早点回来的，我在厨房小火炖了一锅鸡汤，”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大概四点左右你帮忙把火关掉就行了，家里的东西随便用，你要无聊，客厅还有游戏机，但我还是建议你多休息休息，好好养养。”
说完谭北海从床头柜的塑料袋里拿出出院的时候医生给开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的药，按计量给曹焕都拿出放在小桌板上，叮嘱他再过半小时把这些药吃下去。
“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嗯，外套……”
曹焕嘴里塞进了一大勺粥，从被窝里抽出谭北海的外套想递还给他，结果拿出来一看，衣服被自己压皱了，他不好意思地朝谭北海笑笑。本来已经自我恢复得差不多的谭北海，猛地听到曹焕又提起外套，立刻破功，耳尖马上就红了，臊得他转过了身。
“没、没事，外面热，我、我不穿。”
“那待会儿见？”
曹焕心里小人原地360°打滚，面上还保持着啥也不知道的纯良，慢吞吞地把外套塞回了棉被里抱着。谭北海似乎是觉出曹焕的小恶作剧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凑近了他一点，曹焕愣了一下，这发展接下去该是亲过来了，结果谭北海在距离他挺近的位置停下了，柔和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最终只是抬手摸了下他的脸颊，站起身挥了挥手就走了。
直到谭北海离开好一会儿了，曹焕还觉得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他把粥囫囵吞了，脸埋进外套里闷闷地叫了一会儿。这会儿曹焕是真的睡不着了，他吃完药后，披上了谭北海的外套，拿着空碗一点点慢慢往外走，一进厨房就是股浓郁的香气，他把碗洗了放回了碗架上，偷偷掀开盖子瞄了眼鸡汤，里面又有参须又有枸杞，鸡似乎还是只肚子里有蛋的老母鸡。被人照顾着的感觉是真的好，但曹焕性格就那样，永远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照顾，再亲近的人他也觉得不行，谭北海昨晚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今天也肯定只是请了半天的假，还要费尽心思给自己做吃的，照顾自己，曹焕越想越惭愧，当即拖着脚步去阳台把衣服都收了叠好放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谭北海发了个“我爱你”的语音。
谭北海那边明显是慌了，发了好几条打了一半的拼音过来又一条条撤回，最后才是个完完整整的“我爱你”。
虽然谭北海给曹焕的是个客房，但每天晚上他都跟哄小孩似的把曹焕哄睡了才会回去自己房间睡，每天早上曹焕醒来时基本都已经是临近中午，但他总能在餐厅桌上看到谭北海留给他的字条，包括分好的药粒几时吃等等的手写便签。陈弥一共帮曹焕请了一个星期的带薪假，这期间周丽华天天都会打电话过来问曹焕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给人添麻烦，衣服够不够要不要帮他拿一些，曹焕穿着谭北海借给他的衣服，把大半张脸缩进领口里说自己一切都好，不用担心，他毕竟是对二老撒了谎，回答的时候不自觉地有些不太自信。
“哎你真是的，以前我们儿子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不见得你这么操心，他工作呢，别总吵他。”
韦博豪在电话边上说了一句，声音清晰得很，这话惹得周丽华不满，半掩着话筒跟他斗起嘴来。
“还说我！我还想呢，我们儿子房间这几天怎么我没打扫竟然也没积灰，结果那天我看到原来是你在偷偷打扫！”
“我！我！你小声点！”
曹焕还是都听了去，并且按了免提给谭北海听，谭北海正在帮他换纱布，随着他笑了笑，他仔细贴好纱布后，给曹焕把衣服整理了一下。
“妈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好好，回来前打个电话啊，妈好准备准备。”
这几天许是谭北海照顾得好，曹焕恢复得还挺快，伤口都结上了痂，虽然看着狰狞，但确实不太疼了，倒是有些长肉时候的痒，总忍不住想抓一抓，谭北海如果看到的话都会抓住他的双手，让他没法手贱去抓。
“我们商量商量，真的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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