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这不能怪百练，你冷静下，先去监控室看看走廊监控，查一查是谁，如果这人不是我们局里的，那就是有备而来的，知道我名字还好说，连百练这个实习生的名字都知道，那肯定有问题，就是冲着百练没认全我们所有人才下手的，你实在要怪就怪我，我在警队二十几年了，都还不够谨慎，没有好好核实情况。”丁卯一转身又拍了拍杨百练的肩，抽了张餐巾纸给他，让他把脸上的水都擦干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碰见不认识的，先核实身份，警号、名字都要问，有认识的师哥师姐在周边，就赶紧找来帮忙看看，没有就打电话核实。”
杨百练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莫达拉，莫达拉叹了口气，一句话没说，转头走出了房间。
莫达拉叫了个人去监控室查走廊里的监控，自己则回了问讯室，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近沈利道：
“进来的是谁？你为什么拿风衣挡住镜头？”
沈利没有看莫达拉，目视前方道：
“没有谁进来，我不习惯有人监视，所以盖了你们的镜头。”
“你不说没关系，不代表我们查不到。”
沈利听到这句话突然嘴角向上瞥，嘲讽地笑了笑。
“你特么笑个P啊！”
莫达拉把桌子都踢得震了震。
“查什么，没有的事怎么查。”
沈利有气无力地说道，莫达拉知道问沈利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先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专注案情。
“好，那你交代案情总会吧？”
沈利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组织语言，在莫达拉等得要摔杯子之前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3月27日那天，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郑丰收发来的，质问我为什么不像十几年前一样，再保他儿子一回，他还说，如果我不能把郑盛弄出来，那就鱼死网破，他会去纪委揭发我十几年前包庇郑盛，还拿钱贿赂受害者的事，大家一起死。我当时很生气，就约了他去海运那边的一个仓库面谈。”沈利指了指自己，“我约的，那地方吧，估计你们已经查到了，是毒品走私的一个中转站，我给那帮毒贩们打过不少掩护，你要问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钱，我儿子在外面读书很花钱的。我当时想的是，郑丰收提醒了我，如果我留着他，那我就得每天提心吊胆的，永远有个把柄在他手上，岂不是得对他言听计从？这日子还怎么过！幸好郑盛是个够操心的人，一早料到了自己家里人总有天会因为无知而出事，所以十几年前偷偷地买了个别墅把他们藏在了那里，又让他们全部改了名，利用当年管理上的漏洞把自己从这张关系网上剔除了出去，他以为做这些我都不知道，很可惜，我不仅知道，还了解得很，这下可好，方便了我除掉他们。不管约谈的结果如何，我都会让那帮毒贩收拾了郑丰收，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罪名。本来有郑盛自己制造的这层掩护在，只要把郑丰收的死，伪装成买毒的和贩毒的之间起了纷争而惨遭灭口，那就不可能查到我身上，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们。在仓库我和郑丰收确实起了争执，我之前就说过了，他个老畜生听不进去人话，上来抓着我衣服就跟我吵，还推了我，我一气之下也推了他，谁知那么巧，他没站稳，后仰倒了下去，脑袋磕在了一个圆铁桶上就没了反应，我没多留，招呼在暗处藏着的人出来收拾后就走了。但回家后我一琢磨，郑丰收不可能独自过来还不跟家里人说，他应该就是个代表，要是他家里人知道郑丰收来找我，但是又没回去，我不就麻烦了？所以他家里人也不能留了，包括郑盛。”沈利一脸厌恶地用指关节快频率地敲了几下桌子，激动地道，“我沈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碰上郑家人，我不仅要杀了他们，还要他们灰飞烟灭！叫人在郑盛饭菜里下药的是我，找人在医院里递给他刀片的也是我，我告诉他，他会牵连到我们沈家人，他如果不自杀，那我就会杀了他一家人，哈哈，他还真的就照做了，没费我什么力气。我讲完了，倒是我想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快查到这几个人就是郑家人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教唆杀人，包庇毒贩，五条人命啊，随便哪条都够你死刑的。”莫达拉见沈利不说话了，更是生气，逼近他道，“刚才进来那人是不是说让你都认了，然后让你装病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你一个当了那么多年的检察官，把法条都在脑子里捋一遍，想想这有没可能！”
沈利抿了抿嘴，还是不愿说话。
“你到底是在给谁背罪？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没有别人，都是我做的。”
莫达拉咬了咬牙，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他走到门口拉开门朝外大喊道：
“把缉毒的叫过来，我管不了了！”
莫达拉说完就离开了问讯室，气得他一秒都不愿多跟沈利耗了，他查看了下刚才震了好几下的手机，上面是去查走廊监控的兄弟传来的信息，他大跨步拐去监控室，仔细辨认屏幕上暂停的被帽子遮住的半张脸，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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