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把老花镜往下拨了拨，看清了面前的莫达拉，立刻笑了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小莫是吧，记得记得，跟小谭来调档案啊？”
“是啊，您瞧我这记性，每次看完都觉得‘嗯，都明白了’，等回去一想又觉得漏了什么地方，就又来了。”
“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其实是没有找到系统的记忆方法，你要不介意我这个老头说教，我可以教教你怎么记。”
“那我可得好好学学了。”
“不好意思，莫警官，您可不可以先等等。”
到这里差不多轮到谭北海出场了，他向前一步挤进老大爷的视线中开口道。
“怎么了？我没关系，不急。”
“是这样的……”
“您还是管理员呐，这么多年坚守岗位，搞得我这个休息了这么久的人脸都红咯。”
“小何来了啊！你身体好点了？”
突然一人从拐角处信步而来，满面笑容向着老大爷拉起了家常，这人就是何运舟何检察长。这样的变故是谭北海和莫达拉两人始料未及的，他们互相看了眼，谭北海摇了摇头，意思是现在先找个理由离开，稍后再议，而何运舟这边也看到了他们，马上过来向他们两个人问起了好。
“小谭是吧，检察院哪里最累，公诉科，你看把你们科长都累趴下了，现在这些个担子都得挑在你们年轻人的身上，别看我休息了那么长时间，我可是有在关注你们的，很出色。”
“谢谢检察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位小同志是？”
莫达拉一看话题落在自己身上了，赶紧上前先一步握住了何运舟伸过来的手。
“市局刑侦队莫达拉。”
“嗯不错不错，你们李成薰李警官最近好吗？”
“挺好的，雷厉风行，还活跃在一线呢。”
“那还是要你们年轻人扛起一片天才行啊，我们这些个老骨头最多也就帮你们一把，是吧。”
何运舟说着转向了老大爷，跟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诶刚才小谭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老大爷挺开心，笑完了想起刚才还有那么一茬。现在不能实施计划，谭北海只能摇摇头道：
“没什么，不急。你们先聊，我们等会儿再过来。”
“对啊，你们来一定是来调档案的吧，我跟他聊会儿，好久没见了，你们自己进去找吧。”
何运舟一句话说蒙了两人，这简直是天降的好事，但他们摸不透这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是顺着就这么进档案室，还是先离开等会儿再按计划进行。
“还愣着干什么啊，快进去吧。”
何运舟又催了一句，接着就跟老大爷聊了起来，完全没管他们。
谭北海思考了一下，对莫达拉点了点头，率先打开了档案室窗口侧边的门，刚抬脚要走进去的时候老大爷突然拦住了他们。
“记得先签名然后把手机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啊，档案室不能拍照的。”
“好、好的。”
莫达拉对着老大爷点点头，眼神又转回来跟谭北海意念交流，谭北海探头查看了下正聊得开心的何运舟和老大爷，两人完全没功夫顾上他们，于是微微摇了摇头，他先侧过身让莫达拉避过老大爷的余光，溜进了档案室，随后自己在门口的登记簿上写着名字，等了会儿，确定老大爷没有向他们发难，便把手机放在了登记簿上，跟着也进了档案室。
莫达拉直接跑进了最里面的架子中间，按经验来说，越早的档案，存放的位置就越深，他在架子前把手机静了音，然后迅速略过书脊，查找对应的年份。莫达拉在架子后面还发现了一个门，里面估计存的是更久以前的案子，他试着拉了拉门把，是锁着的，还好刚才看到架子这边最早的案子是00年的，不然就白忙活了。做戏做全套，谭北海先找到了他们作为借口要借的那本案卷，再跑来莫达拉这边和他一起找郑盛的旧案，03年的卷宗数量也是挺可观的，光是看书脊，根本无法一下子就确定是哪本，莫达拉只能咬咬牙，一本本拿出来查看封面上的涉案人员。
“有编号，直接查编号。”
谭北海把他查询到的那张打印纸递给莫达拉，莫达拉一看，简直要晕过去了。
“你怎么不早给我，我找半天了。”
两人放低了声音，还时不时注意着门口的谈话声有没有消失。
“刚一紧张忘了。”
“太吓人了，你说你们检察长能信么？”
“不清楚。”
“哈？”
“赌一次吧，我们本来也不准备拿这案卷干什么坏事。”
“我找到了，好薄，马上就能拍完，真是天助我也。”
“我帮你拿着，你快拍。”
莫达拉每页都连拍好几张，省的到时候看不清还得再回来做次戏。
“没了，走吧。”
“等等。”
莫达拉检查着自己的拍照结果，发现了不对劲，他叫住了已经放回案卷要往外走的谭北海。
“怎么了？”
“这最后一页写着有附件，附件呢？”
曹焕等来的是个戴着眼镜，即使穿着制服也掩不住那种学生特有的书生气的人，杨百练把手机交给曹焕后一直四处看着中心，眼睛里隐隐有那种兴奋的期待，最后他像是忍不住了似的，跑去跟秦诗状似不经意地聊关于中心的历史、现有学科以及学术状况。曹焕接过手机后就被冷落了，他耸耸肩，恢复数据要紧，于是跑着去找余了，余了又在实验室里整理桌上的线，明明早上已经整理好了的，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乱成了一团一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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