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焕是缓了三天才给谭北海发去了信息，告诉他移动硬盘修好了，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去跟谭北海交流，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总觉得谭北海回过来的信息读起来异常冷淡。文字是死的，很多时候是随着读的人的情绪而变化的，曹焕试着发了语音过去想让谭北海也发语音，好听听他声音消除自己的疑虑，结果谭北海仍然回复文字信息过来，曹焕只能作罢。谭北海没在跟曹焕的交流中确定具体来拿硬盘的时间，他再次出现是几天后带着案子来中心，并且从头到尾没有通知过曹焕，要不是临近中午，曹焕出门溜达时看到谭北海在接待室和顾莺歌对检材，他可能都不知道谭北海来了。
“咳咳。”
曹焕站在接待室门口清了清嗓子，谭北海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连招呼也没打，面无表情地就低下头去继续和顾莺歌说话。曹焕懵了，即使是最早和谭北海还没怎么熟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冷淡过，反倒是自己时常在躲避着和他有过多接触，以免被拿来比较。曹焕开始细思自己从之前和谭北海见的最后一面开始到现在，有没有做什么让对方会如此反应的事，但其实这期间他和谭北海的交流都很少，他想得脑子都疼了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来，连疑惑都找不出来。曹焕不敢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默默地往秦诗这边靠了靠，站在外面等谭北海出来，站在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挺煎熬的，他感觉自己像是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但被家长冷暴力要他自己回忆起来的小孩一样。这种煎熬过了大概能有五分钟，终于谭北海踏出了接待室的门，曹焕一见他出来，赶紧凑上前去跟他说话。
“你来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忘了。”
谭北海简单有力的回答让曹焕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那、正好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检察院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曹焕有点委屈了起来，谭北海仍然声音平静听不出有什么变化，回答的都挺合情合理，并且他一般跟人确实也是这么说话的，但曹焕听过更温柔的谭北海，感受过更亲近的谭北海，他就无法接受突然这么把自己又丢在芸芸众生中好像一回头就会忘记的位置上的谭北海。曹焕站在原地不动了，他挂着眉毛看着还在不停步往前走的谭北海，深吸一口气略提高了声音说道：
“那至少让我把硬盘拿给你吧。”
曹焕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无法控制的颤抖，连秦诗都有些奇怪的从美食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谭北海终于停下了脚步，顿了下才转回了身，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我在隔壁咖啡馆等你。”
曹焕看着渐渐远去的谭北海的背影，心里把隔壁咖啡馆拉进了永久黑名单中。
这大概是第一次曹焕那么不情愿去见谭北海，尽管刚才最后感觉自己极力压制住了情绪，但仍然有失态是事实，他一边走在去咖啡馆的路上，一边在情绪冷却中尴尬到寸步难行，在咖啡馆门口曹焕用力搓了搓脸，抖了抖手脚才用力又郑重地推开门。谭北海似乎并没有发现曹焕已经进门了，他坐在比较靠里的位置，侧身对着大门，手里是一本咖啡馆杂志架上不知道放了多久，都被翻得卷起了边角的时尚杂志。曹焕从门口走到谭北海对面这段时间里，谭北海一直停留在一张图画上没动过，眼睛虽然一直盯着图，但似乎根本没看进去，直到曹焕将椅子拉出来时发出的细微动静，才让他意识到对面坐下了个人。谭北海放下了手里的杂志，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从容淡然的表情，他把桌上的塑封菜单推到曹焕面前道：
“先吃饭吧。”
曹焕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顺着谭北海的动作去看菜单，他避过上次踩了雷的饭区，点了个看起来还挺丰富的肉酱意面。服务员接了单离去后，这一片区域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两人相顾无言，曹焕是不知道问什么，谭北海看起来像是并没有聊天的意思，偶尔有杯盘相碰的声音传来，更显得他们这桌的安静。
“曹焕。”
曹焕摆弄着桌上的小摆饰，听到谭北海叫他的名字让他整个人都紧张了一瞬，他轻轻把小摆饰放回原位，慢慢抬眼往对面的谭北海看去。
“怎、怎么了？”
曹焕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想起拿过来的移动硬盘，他忙把坏的那个和余了送的一起放到谭北海面前。谭北海果然对余了那个花里胡哨的硬盘多看了几眼，最终没说什么，跟曹焕道了谢，便把硬盘收了起来。
“郑盛死了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的？！”
曹焕没想到谭北海一上来问的是这个，脱口而出后又马上想到他是负责郑盛案子公诉的人，知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是自己不告诉他就能瞒得住的。曹焕的表情变化都被谭北海看在眼里，他脸上少见的有了愠色。
“莫达拉告诉你的吧？”
“……是。”
“你为什么没跟我说？”
谭北海说话时语调都很平和，几乎是没有情绪在里面，但曹焕就是听出了他的不高兴，一时无法对这个简单的问题做出回答。谭北海喝了口自己的柠檬水，继续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蚍蜉请大家收藏：(m.miaoshuyuanxs.com)蚍蜉妙书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