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曹焕被勒令先啃筒骨才能吃其他，这会儿吃得满嘴油，说话也含糊，韦博豪得到了曹焕的认同，得意得很，挑起筷子夹起一块碎肉满意地嚼着。结果就是第二天黄榕开着微公交那辆二人座的车来的时候，看到远处走过来的曹焕和拎着大包小包的韦博豪，傻眼了，她忙恭恭敬敬地跟韦博豪问了好，和他一起费了老大力气想把这些个礼盒塞进后备箱，但都以失败告终——要么放进了礼盒放不进曹焕的拐杖，要么放进了拐杖，礼盒就横竖都进不去。韦博豪也是个倔性子，死活不肯减少礼盒的数量，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提议道：
“看我这脑子！在这儿忙活半天，小姑娘，你开我车就好了啊！我们小区出去前面路口刚好有个还车点，待会儿我帮你把这车还了，你们快结束的时候告诉我声，我来接他。”
韦博豪说着也不等黄榕回答，将礼盒都串在自己胳膊上往地下车库走去，走了几步他回头道：
“在这儿等着别跟过来了，我把车开上来。”
黄榕对这阵仗是阻拦也不是不阻拦也不是，只能求助地看看曹焕，曹焕哈哈笑了两声，手里捧着保温盒，对黄榕耸了耸肩。
“曹焕哥哥，你这真是大户人家啊，叔叔也太客气了，等会儿回去了哥哥一定得瞪我，小时候别人给我颗糖他都得跟我说半小时道理。”
“谭北海还有能连续不断说教半小时的时候？”
“那可不，我们这群人有几个没听他说过教的。哎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就，那个，到时候我就不拿上去了哈。”
“我要是把这些都带回来了，那念我的就得是我爸妈了。”
没过多久韦博豪把车开了上来，他下了驾驶座，帮黄榕和曹焕开了门，等曹焕坐进去了，接过他的拐杖放进后座，祝他们一路顺风并一直目送车拐出小区。
谭北海住的地方是检察院分的宿舍，小区要刷卡才能进，门卫特别严，笔直地站在岗亭里，眼睛从进出门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小区里面走动的人大多一看就是有身份的，道路两边种满了高高矮矮的绿植，环境极佳。黄榕拎着几个大礼盒和一个保温盒上楼敲门的时候，能看出她确实有些紧张，看来谭北海给她小时候的阴影是真不小，不过还好来应门的是黄园生，这让黄榕松了口气，跟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快速换鞋跑进门去找谭北海了。这么多东西一下扑过来打了黄园生一个措手不及，他先保住了绝对不能落地的保温盒，同时只能让几个礼盒摔在了地上。黄园生一脸状况外，半晌才反应过来，朝里大喊了声：
“榕榕姐这什么情况啊？”
黄榕完全不理他，在房里走了一圈，听到从厨房传来了谭北海的声音，便拐进了厨房，进去前，她朝门口的黄园生做了个鬼脸。黄园生撅噘嘴，先把保温盒放在玄关鞋柜上，将大大小小的礼盒都抱进客厅随意放着，等给曹焕清出了一条进门的路线后，他找了双鞋套过来蹲下帮曹焕套上，又扶着他进了客厅坐下。谭北海住的这房子比较没有生活气息，非常整洁干净，简直就像是上学时即将要接受检查的宿舍一样，并且似乎大部分物品都没有备份，在不出意外情况下刚好可用的限度内。曹焕回想自己住的地方，他比较倾向于囤东西，家里柜子里都塞满了很多物品，比如肥皂餐巾纸这些就有好几箱，但是吧，东西囤多了就容易忘，经常年末整理的时候会发现一大堆没用过但是已经过期了的，说来真是相当心疼钱。曹焕刚坐下，谭北海就从厨房里出来了，还穿着印有小猪佩奇的围裙，他头上的纱布已经撤掉，能清楚看到右耳后很长一条的手术疤痕，这是谭北海自从剃光了头发后第一次将整个头展现在曹焕面前，曹焕不免研究了下他的头型，得出了“长得挺正”的结论。有近一个月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这会儿除了打招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伤势如何吧，这段时间真没少问，回答也就那些个词，再问，别说谭北海会怎么想了，曹焕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金鱼脑，两人沉默了会儿，厨房里黄榕和黄园生打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曹焕指指谭北海的围裙：
“挺可爱的。”
谭北海撑开身上的围裙低头看了看，道：
“榕榕买的。”
“哦，我想也是，哈哈。”
“这些……都是你拿来的？”
曹焕低头看看堆得有些凌乱的各种礼盒。
“都是些很平常的东西，别介意，千万别叫我拿回去了，我不想再把它们搬进搬出了。”
曹焕就怕谭北海再叫他拿回去，于是把自己的伤脚往上抬了抬，示意自己不适合做体力活。谭北海叹了口气道：
“真不用这么客气的，对了，你喝点什么？我买了可乐、果粒橙，家里还有茶和咖啡，要哪个？”
“牛奶吧，补充钙质。”黄榕捧着个大瓷碗出来给谭北海看内容物，“哥，三鲜汤是这些材料吧，有少么？”
谭北海拨了拨碗里的材料，点了点头表示没错，黄榕嘻嘻笑着又捧着碗进厨房去了。
“我给你热杯牛奶，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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