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那天以后，千代婆婆就发话让善逸和雪这个冬天就到她家吃饭。
以前善逸一个男孩，饿不死就好，千代婆婆也懒得管他。
现在雪这么一个女孩子来了。
女孩子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千代婆婆就是年轻时受过太多的苦，现在老了身体总是不爽利，这痛那痛的。
冬天更是难熬。
就算善逸每次带吃的回来时都会特地注意保温，但是总不如新出炉的新鲜热乎，而且因为不方便的原因带的也多是馒头点心类的东西。
在千代婆婆看来，女孩子每天吃这些东西怎么行。
其实说这么多，也不过是千代婆婆偏心女孩子，更喜欢雪而已。
不过对于善逸来说，这就是千代婆婆在关心他们，当下感动得泪眼汪汪，然后就被千代婆婆嫌弃地拍开了。
于是午饭时，善逸和雪就端坐在了千代婆婆家的饭桌前。
两人一看到桌上丰盛而又美味的饭菜，眼睛就亮了起来，味蕾也分泌出唾液催促着两人赶紧吃饭。
但是就在他们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的时候，他们的手就被千代婆婆打了。
两人抬头看着千代婆婆，眼里充满了疑惑。
千代婆婆：“吃之前要双手合十说‘我要开动了’，感谢食物的馈赠，这是礼仪。还有吃完也要双手合十说，‘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两人对视一眼，乖乖照做，“我要开动了。”
雪吃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虽然这样想很对不起善逸，但比起美味的点心，果然还是热腾腾的饭菜最适合寒冷的冬天了。
就这样善逸和雪在千代婆婆家蹭了整整一个冬天的饭。善逸本来还想支付一些伙食费，但被千代婆婆断然拒绝了。
千代婆婆：“我还缺你这些钱吗？要实在良心不安的话，就替我做些家务，去，洗碗去。”
善逸承担起了洗碗的责任，雪则做一些轻松的活计，比如擦桌子。
冬天的水冰凉刺骨，每次善逸洗完碗，手都冻得通红。
几次过后，千代婆婆一边骂着“娇气”，一边烧起了热水。雪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有时候晚饭过后，千代婆婆还会说一些故事。
在昏黄的灯光下，母神永居黄泉，辉夜姬飞天归月，游女遇到了负心人，别着雏菊的少女与恋人在雨夜相拥。
雪最在意的是一个带刀武士的故事。在婆婆口中，那个武士是世界上最英勇的人，斩杀恶鬼，保护世人。有一次他在鬼的口中救下了一位可怜的少女。
少女长什么样，为什么可怜，雪都不知道，但是雪知道那位少女对武士一见钟情。那位武士虽然刀法很厉害，但是完全拿少女没办法。
在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少女嫁给了武士，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生活。
最让雪在意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婆婆在说这个故事时的神情。
怎么形容呢？
那样的神情让雪想到了大福，那种软乎乎甜滋滋的感觉。
被这种感觉感染到的雪不由说：“我以后也要嫁给最厉害的武士。”
婆婆摸了摸她的头没有说话。
奇怪的是，自那天以后雪总是能看见善逸出门一身汗的回来。
雪问善逸，善逸却一直不肯告诉她他干什么了。
雪不满地嘟起了嘴，还因此生了一下午的气。
诶，你问为什么只有一下午？
当然是因为晚上善逸回来了呀。
后来雪问婆婆，婆婆似笑非笑地说：“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甜食吃太多了，怕胖被小雪嫌弃，去练武了。”
“不管阿善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阿善的。”
雪不但在千代婆婆面前这么说，还特地和善逸说了这句话。
“小雪真是太好了！”善逸抱着雪身上都冒出了小花花，“不过小雪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婆婆说，阿善是怕我嫌弃你胖才去练武。”
善逸不敢相信地看向千代婆婆，千代婆婆毫不在意他的眼神，“我说的有错吗？你再这么无限制地吃甜食，迟早变成一个大胖子，说不准还是一个黑了牙的大胖子。”
哪怕被千代婆婆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善逸也不敢反驳。
不然他要怎么向雪解释，而且他发现婆婆说的也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善逸心里流下了宽带泪，要不要少吃点甜食？善逸开始考虑这个可能。
雪像是看穿了善逸心里的想法一样，对着善逸甜甜一笑：“不管善逸变成什么样都没关系哦，所以善逸不用因为这个不吃甜食啦，而且善逸不是在练武了嘛。”
不过雪在心里想象了一下黑牙大胖子的形象，甜食可以吃，但必须要监督阿善刷牙。
另一边，眼见善逸又要扑上去了，千代婆婆伸手敲了一下善逸的头，“吃饭。”
善逸捂着头，眼冒泪花，“……嗨.”
又一天婆婆说了一对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女儿的故事。
说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全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两个女儿生了怪病，找了很多医师都治不好。就在他们将近绝望的时候，一位高人出现了。
高人对他们说：“明晚月正圆的半夜，你们亲手绑两个人形娃娃，用来取代自己的女孩，把这两个人形娃娃放入河中流走。你的女儿们就会痊愈。”
夫妻俩死马当活马医，决定听信高人的话。没想到照做后，隔天一早两个女儿都神奇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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