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言：“蓝星现在有多少人口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北太集团有一千多亿员工，嗯，你大概是奇怪街上行人为什么这么少，现在人和你们古人不一样，大都是宅在家里，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出门的。”
“一辈子不出门！这么宅就不用工作？不用吃饭？”
“工作都远程，吃饭有外卖到家。不过有身体的人偶尔还是会出去的，很多穷人都嫌身体麻烦，而且维护起来很贵，所以他们放弃了身体，只保留大脑，我们管他们叫脑人。脑人只需要定期更换大脑营养液，住房也不需要太大，半平米就够。”
宋时言指向下方一片藤蔓环绕的鸽子笼建筑群道：“那片大楼，是脑人的住宅小区，每个大楼里都住着超过一百万的脑人。”他又指向几个巨大圆球建筑道：“那几个建筑存放着脑人用的营养液，通过管道直接输送到脑人的建筑里。”
项问天想起了前老板的缸中之脑，问道：“脑人，就像我们那个时代的杰克一样？”
宋时言摇头道：“不一样，脑人虽然穷，是最底层的员工，但还是拥有到现实世界的权利，他们可以通过投影分身或者操控仿生机器人，回到现实世界。那个杰克，他是负债，信用破产，没有回到现实世界的权利了，只能生活在虚拟世界，我们管这种只能生活在虚拟世界的人叫做虚人。虚人不算公司员工，没有员工权利。他们的记忆会被调整，大脑会被过载超频，用的营养液也是脑人们的废弃营养液回收再加工的，所以虚人的寿命很短。”
他指向下方一片蜂窝建筑群道：“你看那片大楼，存放的都是虚人，每个大楼里有超过一千万的虚人，我刚才说的桃梨城3亿人口里可不包括这些虚人。”
项问天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蜂窝大楼，他遍体生寒，现在这个时代也太残酷了：“现在的房价很贵吧？”
“房价？”宋时言感叹道：“房价啊，多么美好的词，可惜在历史中才有，现在没有房价了，房子都是无价的。现在蓝星上的土地，包括大海和南北极，每一寸都是有主的，归不同公司所有。公司之间也许会转让土地，但肯定不会售卖给私人，他们在土地上建房子，也只出租不出售。因为拥有定价权，所以房租价格都很贵。我们桃梨城一间三十平米房间，每年租金是三个生命币，我是舍不得租，只能住医院的实验室。”
项问天：“你这么成功的医生，都租不起房子住！”
“我当然租得起了，毕竟我已经工作快十年了，达到了八级医师。我可是我们第九医院最年轻的八级医师，年薪还可以，不过我要攒钱换义体器官啊！”
“医生换义体器官还用花钱？”
“当然得花钱，可以按内部价走，不过二级义体器官对我来讲还是很贵，我现在还算是自然人，身体大部分都是原装的，只有少数几个器官换成了二级义体。”宋时言满脸羡慕地看着项问天：“我的大目标就是把身体全部换成二级义体，就像你一样，那时候身材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胖。”
项问天被看的头皮发麻，问道：“你要义体做什么用，有义体不是麻烦吗，做脑人不好？”
宋时言：“能做义体人，谁愿意做脑人。脑人被阉割了大部分七情六欲，减少了很多为人的乐趣。而且寿命也短，只有不到两百年。”
“两百年不短了吧。”
宋时言道：“那是和自然人比，二级义体就有三百年的寿命，三级义体更是有四百年的寿命。所以我得努力赚钱，这次给你做手术让你成功苏醒，我得到了医院奖励的额外奖金，可以再换一个肾。如果你要是和我们医院签研究合约，我另外一个肾钱也有了，所以小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
项问天大概明白了，这个未来世界，是一个金字塔型的社会。
最底层是虚人，人数不计其数，他们大脑都不完整，没有人权，比古代的奴隶还凄惨。
底层是脑人，人数上千亿，他们只剩下了一个大脑，和自己那个时代的贫困人口差不多。
中层是自然人，他们的奋斗目标是换更好的义体器官，拥有更长的寿命，和自己那个时代的小公务员，被企业收割的韭菜们差不多。
上层和顶层人自己还没有接触，不好说。
宋时言还在不厌其烦地劝项问天和医院签合约。
项问天仰望天空，赶紧岔开话题道：“现在天上真没有月亮了吗？”
“月亮？几百年前就没有了，这和肾有什么关系？”话题转得太快，宋时言没反应过来。
“外星人真的把月球毁了！”
“外星人？毁月球？你是看的哪一版野史。”宋时言满脸疑惑道：“没有外星人，月球消失是一种自然现象，我推荐你看正史，比如那个蓝星全息史就很好。”
项问天：“我看的就是蓝星全息史啊，不过昨天时间有限，没有看完，只看到了奥云云摧毁了月球，后面怎么样了？”
“哦，你只看了一半，难怪把奥云云当成外星人了。奥云云是宇宙天体，没有外星人操纵。奥云云是外星人这都是星盟精英一拍脑袋，靠直觉下的结论，没有用科学的方法与精神去求证，结果误导了大多数人类。古代国家制度害人啊，政治决定一切，外行领导内行，才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灾难。”
“奥云云不是外星人控制的吗？可是我看它轨迹飘忽，还主动攻击了探测器和星舰。”
“你不要被直觉误导了，奥云云是之前人类未知的宇宙天体，轨迹飘忽是因为人类对这种新天体不够了解，主动攻击星舰，是因为星舰离它太近了，才导致被捕获吞噬，奥云云其实是一个太初黑洞。”
“太初黑洞？”
“没错，太初黑洞是在宇宙形成之初出现的一种致密天体，太初黑洞比之后恒星这种大天体坍塌形成的黑洞小很多，体积比一粒沙还小。奥云云就是这种小小的太初黑洞，它向外不断辐射能量，导致自身质量变小，又不断吸引吞噬周围物质能量，增加自身的质量，所以它周围引力场不断波动，周围物质收缩旋转。”
“就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你这个比喻很形象，不过奥云云更像一颗心律不齐的心脏，它吞噬物质时多时少，它的跳动也时快时慢。”
项问天思考了一下，疑惑道：“不对啊，太初黑洞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小，估计也产生不了多少引力吧，怎么能捕获探测器和星舰？尤其是星舰，上面的人类也不傻，不会愚蠢地开飞船去撞黑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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