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诚的手刚触及大阵边缘，只觉指尖如同触碰到冬天刺骨的冰水，仿佛被锋利的刀子刮到一般生疼。
徐诚吓得赶紧把手缩回，不过他却是感到庆幸，刚才他犯浑想要试探大阵，还好只是试探，若是贸然伸手进去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查看脑海里的十二品青莲古灯，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可这大阵分明对瓜种很是有效，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或许是瓜种在大阵中间的缘故，但他却是不敢贸然进到大阵里。
想到这，徐诚移开大阵边上的一颗小石子，随即大阵缓缓停止运转，大阵里的小旋风也渐渐消散。
从育苗地里，徐诚连泥带土移来一颗种芽放到大阵中间。
接着他又将大阵边上移出的小石子归位。
随着小石子归位，大阵中随即又渐渐刮起小旋风不断旋转，清凉灵气再次汇聚。
大阵中间那颗种芽如同那颗瓜苗一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种芽上两张芝麻点大的嫩叶，就像是吹了气一样舒展开来，不一会就长成指甲盖大小的叶子。
随后两张叶子中间的芽尖探出向上生长，然后再张开两张叶子。
叶子一片比一片大。
如此反复，半柱香后，大阵中一颗三寸高的青翠欲滴小菜苗茁壮而立。
随即布大阵的小石子化成砂砾，灵气旋风又随之消散。
徐诚已经是第二次目睹这种神奇而又诡异的一幕，但依旧觉得震撼。
虽然有点拔苗助长的感觉，但用大阵催长出来的秧苗却是格外茁壮。
将这颗大阵催长的菜苗移植到另一个墙角，在这里有一处没有开垦长满杂草的小花圃，让杂草挡住这颗三寸高的菜苗，以免让张掌柜发现而解释不清。
那颗瓜苗可以说是花了一文钱买的，但这颗菜苗却不能说是自己买的，菜苗都是论把卖，街上卖秧苗的没有谁会卖单独一颗菜苗，也没谁会买单独一颗菜苗。
接下来徐诚重新布大阵进行试验，无论是他用大点的石子还是小点的石子，大阵里的旋风都是一样大小。
而且催长出来的秧苗都不会超过三寸高，每回只能催长一颗小秧苗多一颗都不行，或许是有某种限制。
将后边催长的几颗秧苗移植藏好，将布阵的痕迹抹除打扫，又收拾一番院子，徐诚这才去开店铺门。
这回他没有打来清水当墨，而是研磨铺纸。
他打算默写乾先生让他背诵的文章，至于张掌柜教的武功秘籍他是不会用白纸黑字写在纸上的，他会用心记，记在脑海里，即便练习也不能写出来。
徐诚提笔在宣纸上认真默写着文章。
比起第一次写字的时候，他无论是拿笔姿势还是写出的字，都有模有样，已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虽然徐诚写出的不是什么好字，但却是横平竖直堂堂正正，工工整整。
今天下午的客人不是很多，只卖了七十文钱的货物，货架上有的货物已是缺货，他得和张掌柜说一下。
太阳快下山，就在徐诚打算关门的时候，张掌柜带着四个人抬着东西回来。
徐诚连忙迎出去。
有两个人抬着一口大水缸，徐诚有些好奇，后院并不缺水缸，为何张掌柜要买新水缸。
还有两人抬着一个大麻袋，也不知道里边装着什么，看样子也不轻。
有外人在，徐诚也不好把马七送牛肉的事情说出来，等那些送东西的人离开，徐诚关好店铺门，他这才赶忙回到后院。
“掌柜的，今天中午马七送来两斤牛肉。”徐诚连忙将此事说出来。
张掌柜摆弄着大水缸闻言笑道：“是我让马七送来的。”
徐诚松了口气，但又不由得替张掌柜感到紧张，要是马七想用来路不正的牛肉嫁祸张掌柜，这可如何是好。
民不与官斗，即便张掌柜再厉害也得栽跟头。
看到张掌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难道他比张掌柜还聪明不成。
看到徐诚眼中流露出的担心之色，张掌柜欣慰说道：“你也无需担心，那牛肉是给你吃的。”
徐诚不由得一愣，给他吃的？
张掌柜莫非想害他，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荒谬的念头，他一个穷伙计有什么可以让张掌柜陷害利用的。
即便是陷害利用，张掌柜也用不着这种方法，更不用直接说出来。
“穷文富武，学文你可以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饿着肚子都能学有所成，但这学武不是靠着天赋就能有成就。”
“打熬筋骨，强身健体，练习武艺都得消耗体力与力气，若是面黄肌瘦，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体力与力气消耗。”
“你的身体原本就结实矫健，若是有充足的肉食，对你练习外功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徐诚连忙叩谢，他也为刚才冒出张掌柜想害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
张掌柜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诚说道：“这世上没有人对你无缘无故地好，也没有人对你无缘无故地坏，我与乾无涯不同，我不是伪君子，我是真小人，他或许对你是欣赏，但我之所以传授你武艺，也不光是因为你实诚懂规矩。”
“我若是离开，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徐诚听到张掌柜的教诲若有所思。
“老师尽管吩咐，只要学生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徐诚恭声诚恳说道。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隐约能猜出一些张掌柜的用意，即便没有乾先生这档事，张掌柜也会教他武艺，即便是大哥来店里当伙计，张掌柜也会这般做。
虽然他不知道张掌柜为何这般做，但他却知道，张掌柜对他有大恩，若是力所能及之事他会义不容辞，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若是办不到，他就会拒绝，或许这样会对不起张掌柜的照顾栽培之恩，但总比自己办不到非得去答应要强。
学习他不能不懂装懂，而这做事情他也不能办不到非得答应。
若是那样做，有时候反而会帮倒忙误大事，即便因为拒绝而不得张掌柜的指点，失去学武艺的机会与失去活计，他也不会后悔，他还会建议张掌柜另择合适的人选。
更何况他还有家人牵挂，只要自己能问心无愧便可。
张掌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张掌柜才喟然长叹道：“徐诚，若你有灵根，哪怕是伪灵根，我张潇也会收你做关门弟子，而不是只传授你些世俗红尘的凡人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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