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旷野一片死寂,只夜空中闪烁着几粒星星,月色黯淡。
军营区旁的泥地上架起了篝火,熊熊燃烧,黑烟袅袅升上天空,三两个士兵正在烤火。时不时的有人从房子里出来解手,几人打个招呼,便不再言语,只专注于眼前的牌九。
阿塞夫潜伏在营区旁的灌木丛里,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寒意刺骨,从脚心顺着腿骨,沿着脊柱游行,一直蔓延到头顶。他却仿佛无知无觉,蹲守在隐蔽处,手把握着冰冷冷的枪,目光如炬,紧盯着光亮处,搜寻目标。
阿塞夫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子。当年为了暗杀一个小瞧他的重要官员,可以三天三夜缩在通风橱里,不吃不喝,不排泄,不妄动,直到一击必杀。而如今这个男人敢让哈桑流泪,那总得留下些别的什么,比如性命?
人总不知道要为自己的语言,行为承担责任,临到头才知道向真主忏悔,这又有什么用呢。杀鸡儆猴,是阿塞夫贯彻的原则。所以以前的他作为种族主义极端分子,希特勒的拥趸者,最终被正义枪决的时候也无多抱怨。
时间流逝,热量散失,愈加寒冷。篝火前的士兵,准备扑灭火苗,回营修整。可是男人仍未出现。
阿塞夫并不着急,他有耐心。即使男人今夜不出来,明天也是要出来的。只不过白天动手多一点麻烦而已,但这些小问题难不倒阿塞夫。
篝火一灭,陷入无尽黑夜。旷野寂寥,只剩他浅不可闻的呼吸声。
期间间断有几个人打着手电出来小解,阿塞夫鹰隼般锐利的蓝眼睛,透过昏暗的月光,仔细比对着记忆中的身形。
第四个人出来的时候,阿塞夫唇角动了,安拉保佑,今夜可不是徒劳无功。
男人一边哼着喀布尔的民谣,一边走到离营地稍远的地方。他歪着头缩起肩膀夹着手电筒,双手再解腰带,正准备掏出那玩意儿的时候,突然感受到危险的杀意,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脑钝痛,便失去了意识。
阿塞夫掂了掂手里的带血的石头,然后扔了出去。他拽住男人的衣领拖行,没一会儿,到了营区边缘藩篱。男人还没醒。
阿塞夫很矛盾,他想折磨男人,看他求饶绝望,然后再给他脑门一枪。可是弄醒他,又会发出不必要的声音,暴露自己的身份,况且这里离营地并不远,有人来会很麻烦。昏迷中的处决,就这么无知无觉的死亡,真是便宜他了,这不符合他的杀戮美学。
时间拖太久了,引人怀疑。沉默良久,他抬起手枪,枪眼对着瘫倒在地的男人,准备扣动扳机。
“求你...放了他。”哈桑的声音。
阿塞夫开始头痛起来。眼前浮现的哈桑跪在他面前,风沙盖住了脸,只有绿莹莹的眼睛带着湿润。双手交叉在胸前,乞求着他。
头痛欲裂,阿塞夫甚至拿不稳枪支,双手颤抖。他想要开枪,但眼前晃起了重影,天旋地转。一会儿是哈桑的脸,一会儿是倒地的男人,一会是求饶的哈扎拉人。男男女女的脸在脑子里回转。
安拉,安拉在上。阿塞夫忍无可忍,朝着男人的下/体开了一枪,“砰”,鲜血殷红,迅速浸透衣裤。枪击声在旷野中清晰可闻,伴随被剧痛惊醒的男人撕心裂肺嚎叫,营区的灯亮了。阿塞夫看也不看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的男人,迅速越过篱笆,开始跑。
他沿着来时便计划好的路线逃跑,时间不多,不能有任何耽搁。绕过几条街区,穿过几个小巷,他拼命压抑自己的喘息声,放低脚步声。逃命的感觉让他迷醉,过去与现实重合,那一瞬间,分不清自己。
等快到家时,他放缓了脚步,抹平凌乱的金发,理了理衣襟,仿佛刚参加完盛大的酒席宴会,闲庭信步,优雅得体。
进门后,仆人恭敬地接过阿塞夫的围巾,大衣,询问是否需要沏一杯热红茶祛寒。他摇了摇头,只吩咐一句“下去吧。”,便径直走上楼梯,进了书房。马赫穆德夫妇该是出门应酬了,夜不归宿也是常事。
物归原位后,阿塞夫回到卧室,疲惫地躺在床上。暖炉带来的温暖,复苏着他被冻彻的腿骨,皮肉。可惜驱不散心里的冰雪寂寥,寒意一片。他盯着屋顶,精美的墙毯上绣着一朵鸢尾花。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扰人,一夜无眠。
他思念他的男孩。
翌日清晨,阿塞夫稍作打理便出了门。他忍不住又去找哈桑了。他想抱抱哈桑,摸摸他海贝一样的小耳朵,看他蜜糖般的笑容,亲亲唇上的粉痕......虽然最后一项有些难度,但有朝一日嘛。
按门铃的时候,阿塞夫才在思索今天该用什么理由把哈桑骗出来。买衣服?实在烂俗。看电影?昨天刚看过。出去玩?玩啥?......可真恼人。
门内有奔跑的声音,不一会儿,门锁松动,哈桑的小脸就探了出来,“阿塞夫少爷!”,欢快清脆的声音像初春的百灵鸟在吟唱。
阿塞夫的空落的心一下子填的满满当当,拥挤着都是哈桑。四肢酸软,暖洋洋的血液融化了所有包裹起来的坚硬。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哈桑又自顾自的加上一句,“阿塞夫少爷来找我玩嘛?我还有几件衣服晾好就能出来啦。”绿眼睛里全是小星星,瞳孔里映照着的是呆滞的阿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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