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伟匪夷所思，他没忘了耗子说过，要的是命。
可如果不是耗子，是谁呢，柯南逻辑混乱的说完经过，李伟更雾里看花了。
“你意思是关键人物一直到现在也没真正露面？”他眉头蹙成了倒八字。
柯南点头，“我..我有听到那几个人和一个叫坚叔的人打电话报告情况，坚叔应该是他们老大。”
“他们问你父母要多少钱？”李伟低头默了默神，问道。
柯南吞吞吐吐才说了个一，他立刻接嘴道：“一百万？”也就还好吧，还没来得及庆幸，旁边秃噜出后半句，“千万..”
一…一千万？李伟有理由相信绝壁是柯南这名字太值钱。
“他们肯定和耗子有关系，如果是单纯绑你敲诈，没必要再找我。你是不是还挺庆幸他们要钱不要命？”李伟分析道，斜眼瞅了瞅被说中心事的柯南。“别太乐观，很有可能人财都要。”他不想打击对方，但事实上极有可能。
“李伟…你别吓我…我都让我父母去凑钱了。…我那房子卖了就有3百多万，加上我公司二百多万，想想办法不一定凑不到的。”柯南对拿钱换命这件事很执着，他也不愿意相信有其他可能。
“哦？”李伟挪了挪僵硬的身子，扯了扯绑在身后的手臂。“你倒是挺配合。有钱就是不一样啊。”不是他故意讽刺，柯南脑子里的水一直就来回荡漾着，他有义务帮他放放，毕竟现在他和自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沉闷的铁门声再次响起，李伟心脏像跳到了嗓子眼，目光倏地看向门的方向，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硬物柱地和跛足的脚步声。
…
田坤回酒店的整个下午都在找人，电话打了关机，前台问了无果，李伟像从没来过般离奇消失，他从来不是个这么没谱儿的人，这么失踪相当蹊跷。
一直以为自己的心神不宁全是来自这次回老家，可现在，田坤终于知道，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想，明明早就有不安全提示不断警醒他危险将近，跟踪者两次都没有所行动，就是在等一个时机。
是糊涂到了什么地步才会现在才意识到这些，就不该让李伟有独处的时间，他懊悔得只想揍自己。
房间里来回渡步了半小时后，田坤拿出电话打给了周斌。
上次对方有帮他查过耗子的信息，现在身在异地，只能再求他帮自己确定一些事。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首先肯定了一条思路，李伟会有危险只能和耗子有关，他的人际关系太干净，除了那摊子事，没其他可能。
电话很快回拨了过来。
“你说什么？耗子放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他现在在哪里？”田坤仿佛听见自己心脏掉进万丈深谷的声音。
周斌在电话中大致和他说了说自己了解的情况，虽然耗子出来半个多月，但这段时间老实的很，家和自营水吧两点一线，隔天还去派出所报个到，宛如一个痛改前非的好青年。
田坤伸手抚额，红血丝渐渐布满眼框。
“周斌，再帮我个忙行吗？”
周斌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声答应，差一点成全了田坤进牢房。
同样是夜晚，同样的公里数，不同的是田坤租了个车开回的海阳。到达周斌发来的地址楼下时，已是凌晨五点。
他坐在车里，眼睛死死盯着楼道出口，从蒙蒙亮一直守到天光。
耗子才刚步出楼道，拐进一条小径，就被他疾驰地速度压制住，几分钟内完成捆绑，将人塞进了后车厢全过程。小径是小区通向后门的通道，平时没什么人，他几乎在毫无存在感的时间里迅速驶离了现场。
一小时后。
撕开耗子嘴上胶带的同时，对方呼叫出声，饶是被惊吓到了，以前的跋扈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满脸扭曲的恐惧和嘴里嗷叫出的，没屁用的求救声。
“叫吧，叫累了知会我一声。”田坤的语速不徐不疾。
他们现在正在海港桥墩下一个管道中，一边是涛涛海浪声，桥上是高速行驶公路，桥墩间呼呼地风声啸叫着，耗子可怜的喊声此时就是加个扩音喇叭也形同呢喃。
许是知道自己再叫也于事无补，他渐渐平息呼喊，急促地喘着气瞪着面前的人。
“叫够了？”田坤一个大步跨到他身前，一脚踩在他单肩上。“说吧，李伟在哪？”
“你特么有毛病吗？老子怎么知道他在哪？”耗子一脸蛮横，强装出气势。
田坤一直不是个喜欢动嘴皮子的人，他耐着性子低声再问了一遍，就在对方刚说出个‘不’字时，一阵拳风向对方挥去，连着几拳砸的耗子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最后一手拎起对方衣领，膝盖狠狠踢向肚子，耗子一声哀嚎，圈着腰再也直不起身。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别给我机会让你后悔做人？”田坤咬着后槽牙低吼着，逆风的喉头干涩嘶哑，听来更为凶恨。
他的眼神时常充满着戾气，从前李伟和陆衡都见识过，此时的他除了戾气还更附有一层不顾后果的杀气，说实话，耗子只瞥了一眼，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你….你打死我…也没用，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哪？”
“他们？？”田坤再次拎起他衣领，把人提到自己面前，“说，除了李伟你们还抓了谁？”
耗子有种想扇自己巴掌的冲动，真特么蠢哭了。
“说啊。”对面扬起了拳头，这次直抵他的太阳穴。
“别…别打了，我说…我..说…”
田坤的胳膊顿在半空中，两道要吃人的目光紧紧锁着面前那张脸。
“我…我就知道柯南被转移到澄江了，李伟….李伟有没有被他们抓去我真的不知道，这事我…已经干预不了了，…我弟弟没了，我也想那小子偿命，但…干爹让我不许再插手这件事。我真的….真的就知道这些。”耗子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人求生不求死，他从田坤眼里看到杀气，他懂事起就混江湖，熟悉这眼神，不敢再有半句谎话。
“澄江？”田坤一怔，他知道这地方，就在他老家旁的一个小县城。
他眉头紧蹙。
半张脸浸没在照入桥洞的日光中，半张脸沉入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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