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何意？！”老阴阳人拍案站起，神情激动。
“人最终是会放的，公公您不妨再泯几口花茶。”狄仁杰揶揄。
“好啊，你！存心与皇太后作对，是吧？”
“卑职不敢，只是影卫卧龙似有案情禀报，卧龙，你也听过他的名声吧？”
狄仁杰眼神笃定说。
老阴阳人真被气到了。
眼前的男子真是不识抬举，既然他不理自己颜面，届时定好好禀告皇太后，到时让你跪在我胯下…哭！
片刻，卧龙大步迈入审问堂，冷冷的黑合金面具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带来了压力。
“这就是卧龙吗...”现场的人议论纷纷。
根硕也充满好奇地打量眼前的男人，那位狄大人经常提到的不世天才。
苏子昂不懂声色的，先环顾四周，见到了台上的狄仁杰，还有那舍生取义大傻春...
他眼神再扫视那传说中的阴阳屎忽鬼李莲英，顿时浑身起鸡皮。
之后他迅速表现出谦卑的样子，单膝跪下，分别向狄仁杰、老阴阳人行礼，继而故意压低声线道：“卑职参见狄大人，李公公。”
“卧龙，你可有事禀报？”狄仁杰高声问道。
“卑职发现宫中连环杀人案的重大线索，特来禀报。”
此言一出，审问堂众人左顾右盼，根硕浓眉一竖，而老阴阳人也将目光放在苏子昂身上，打量传说中的年轻影卫翘楚卧龙。
狄仁杰眼神带些期许问：“你指的重大线索是？”
“卑职已经知道了这桩连环杀人案的真正死因。”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诧异。
老阴阳人也是坐不住了，半立身子，脖子伸得很长。
狄仁杰看向苏子昂，示意他说下去。
苏子昂语气不卑不亢，又提高音量道：“卑职发现，此案受害人死因并非是受诅咒而死，是中毒而亡！”
一句话让现场炸了锅。
受诅咒而亡，是前一个背锅侠沈少卿所提出的推断，也只有诅咒才能杀人于无形。
但此时这个传说中的影卫却说是中毒而亡？若是中毒，仵作干什么吃的？
所以现场大部分人内心都不大信卧龙的说法，只是考虑到卧龙的名声，不敢明面上质疑。
狄仁杰也没跟根硕聊过案情，主要根硕只是个新手，他认为时候未到，所以根硕此时也满脸疑虑。
而作为被窦贵妃忽悠最深的皇太后一方，老阴阳人是坚信死者是因诅咒而亡的。
他本还以为卧龙会给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大理寺忽悠他的小把戏。
他轻蔑道：“狄大人，你若是黔驴技穷又何必苦苦挣扎，让卧龙来扯犊子？你就不怕败坏他的名声？”
“公公，大理寺卧龙绝不扯犊子！”狄仁杰语气平静，目光却灼灼，内含愠怒。
老阴阳人哼了一声，头撇过一边，狄仁杰示意苏子昂继续。
苏子昂颔首，配合狄仁杰，祭出了他之前就想好的说辞。
“卑职本也以为这也是一桩诅咒杀人案，但有一点卑职实在想也想不通。
无论诅咒的媒介手段再怎么隐秘，发动之时必然有气机涌动，然而大明宫内魔道高手如云，每次案发时，却无一人感受到气机涌动。”
话说至此，审问堂上许多人也面漏疑虑，根硕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
狄仁杰一副你果然也发现了这点的样子。
“所以大理寺当务之急就是要去调查发生诅咒时没有气机流动的原因。”老阴阳人捋了捋思路说。
他暗含的意思是，诅咒肯定是高端操作，大明宫最厉害的法师还有谁？
“但若这是凶手故意抛下的陷阱，死者并非死于诅咒，那叫大理寺如何查？”苏子昂反驳，眼中的精光仿佛要从冷冷面具中迸射出来。
老阴阳人被灵魂发问，脸色气得通红，“你口口声声说并非死于诅咒，可你又有何凭证说是因中毒而亡？”
而在他们互相质疑之下，众人逐渐分为两派，有小部分认为苏子昂说的有理，但大部分还是觉得苏子昂的话并没有充足证据支撑。
狄仁杰这时接过话茬，助攻：“卧龙，想必你定有凭证。”
苏子昂也知此时必须展现令人信服的证据了，单膝跪地，神色决然道：“卑职恳求公堂验尸！”
顿时，现场一阵骚动。
狄仁杰早已料到，老阴阳人则顿感诧异，“你要在公堂上验尸？”
冷冷面具下，苏子昂目光坚毅地扫视众人，掷地有声，“证据就在尸体当中！”
老阴阳人摇摇头，一脸难以置信。
狄仁杰探案老油条了，暗地推波助澜，又装作劝谏的语气：“仵作早已检查过尸体，你若没有信心找出新发现，就不要在公堂上胡闹。”
苏子昂毅然回答：“若卑职无发现，自当领罪。”
继而狄仁杰目光转向老阴阳人，故作请示，“公公，您怎么看？”
老阴阳人阴阳怪气，“大理寺不是狄大人你说了算么？只是公堂验尸有破坏证据的风险，倘若这影卫只是作秀，恕老奴不能奉陪。”
这是既是在让步，也是在下最后通牒，意思公堂验尸若无发现，大理寺该收场了。
狄仁杰颔首，命令根硕带着几位胥吏将尸体搬运至公堂。
一刻钟后，盖着白布的六具尸体躺在木担架上被运至公堂，而根硕也顺势站在苏子昂身旁。
根硕此时也想见识卧龙的验尸手段，他前两日也忍着呕吐验过尸，他的结论是，他能发现的，仵作早就写入报告里。
狄仁杰摆手，示意苏子昂开始验尸，苏子昂会意，当一旁大傻春是空气，又撕了一块衣角套在脸上，直接掀开了第四和第六具尸体的白布。
顿时现场的人纷纷避开目光，根硕初步习惯，隐隐作呕。
苏子昂却不避讳，动作娴熟将尸体翻身，让臀部朝天。
他开始表演：“前三具尸体已腐烂严重，难以取证。但诸位请看这两具尸体，尽管如自然死亡无异，但臀部上却有一个不易发现、细微的针刺伤口。”
话毕，众人忍不住偷偷瞄两眼，根硕离得最近，仔细一瞧，果然瞧见了细小的针刺伤口。
老阴阳人只觉晦气，不愿意自己观看，吩咐了一个无辜的太监去观察。
太监被逼无奈，走近之后，俯身顺着苏子昂指的地方细致一看，之后忍住呕吐，汇报：“公公，确有一个针刺伤口。”
群众不明觉厉，纷纷哗然，然后逐渐安静，一头雾水。
这个时代是没有输液治疗的，所以即使让他们瞧见了针眼，也不知针眼代表什么。
而对于如何解释注射器，苏子昂也在对簿公堂前，灵机一动，准备好了一套形象的现场教学。
他毕恭毕敬，向老阴阳人行礼，尽量用客观公正，与嘲讽毫无关系的语气问：“公公，您可知灌肠器？”
老阴阳人顿时老脸涨得通红，恼怒成羞，猛的站起身，“来人，拖他出去杖打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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