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某处昏暗的密室中，只有依稀的烛火闪烁。
苏子昂阅读着卷宗，一旁凤雏呆呆地望着他的黑合金面具...她内心感叹，好帅啊。
“连环杀人案至今已死七人，始于二十天前，几乎每隔两三天便会发生一单。大理寺在发生第四单时候才奉命介入。”卷宗写道。
“为何第四单时才介入？”苏子昂皱眉问。
“因为前三单受害人均为不入品级的宫女和宦官，而连环杀人案直到第四单后，掖庭宫人心惶惶，风声传出，朝廷群臣将此案与封后联系在一起，晋帝才命令大理寺介入调查。”凤雏回答。
“封后？”苏子昂疑问。
“一月前，晋帝提出要册封昭仪武则天为皇后...”
苏子昂恍然，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今皇帝还不是武则天，是王者故事站中的先皇，晋帝，年号晋康。
武则天现在只是个高级妃嫔，号昭仪。
一月前，晋帝提出要册封昭仪武则天为皇后，当时就遭到了许多臣子的反对，王者故事站中也有介绍，许多臣子十分忌惮武则天的法师天赋。
所以在晋帝打算立武则天为后不久，掖庭宫内的连环命案就微妙发生了，苏子昂心中暗暗标记这个节点，二者之间必然有联系。
“朝野是怎么将此案与封后联系在一起？”苏子昂心中有此疑问，但这次他没问，而是先看卷宗。
“之后两单案是在沈少卿眼皮底下发生的，第五位死者仍然是不入品级的宦官，而第六位受害人是窦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所有的死者均在入睡后死去，死相平和，身体无打斗痕迹，无被下毒的症状，与自然死亡无异。”
阅读到此，接下来一句话是沈少卿当时对该案的判断。
而苏子昂呆呆地望着这一行字，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受害者很大可能是受诅咒而亡。”
这个世界确实有诸多魔道手段让人无声无息死去，扶桑的巫教、源于云梦泽的阴阳学派就擅杀人于无形的咒杀之术。
两道想法瞬间在苏子昂脑中冒出，第一，他这辈子身为武者，上辈子身为法医，都是对诅咒一无所知。
若是诅咒，他前世的法医学知识就起不到了任何帮助了...
第二，他猜出了朝野如何以此案作为材料反对武则天当皇后。
“所以，朝野认为若因诅咒而亡，武则天身为法师作为凶手的嫌疑极大，他们以此为理由反对她当皇后？”他连忙确认。
法师的修炼也是基于阴阳学派的五行学说，虽大部分法师都不擅诅咒，但要扯在一起也勉强可以。
凤雏痴痴地点了点头，当然面具遮住了她的痴。
苏子昂继续看卷宗。
“沈少卿召集了大理寺所有的魔道高手，在大明宫原有的护卫手段下，加强对魔道气机的探查。若是诅咒再次发生，必有气机流动，就能抓住蛛丝马迹…”
“但结果是，接连两单案件发生，大明宫内均没有一丝的气机流动。”
苏子昂眼睛瞪得极大，诅咒虽说能杀人于无形，但聚集气机是诅咒执行的必要条件...
若是如此，要么就是诅咒的手段高超前卫，瞒过了大明宫内所有的魔道高手。
要么这案根本不是魔道手段，若非魔道手段，难道是？
他惊呼：“会不会是，有人蓄意伪装成诅咒杀人嫁祸武昭仪？”
凤雏心中佩服油然而起，“狄..狄大人接手之后也有此猜测，他怀疑，是某种与诅咒相似的手段，既不会惊扰受害者，又能将其杀害的手段…”
“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苏子昂补充。
凤雏怔了怔，小声嘀咕：“狄大人可是花了一柱香时间才想到这层的...”
专注的苏子昂没有理她的吹捧，继续看卷宗。
“之后，陛下大怒，革了沈少卿的职，狄仁杰开始接手此案，经狄仁杰调查，六位死者的身边人失踪的失踪，死的死…”
他再次惊呼：“受害者身边的人是被灭口了？”
凤雏捂住自己的心跳，眼前此人真的是惊才艳艳...
“狄大人也有此怀疑，但无证据。
前五起案件死者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宦官宫女，他们身边亲近的人失踪了也没引起注意，自然线索是断了。
第六起案件，死者是窦贵妃的贴身丫鬟，出事后，她行宫里的所有丫鬟宦官都按规矩被鞭死。”
苏子昂颔首，卷宗中也有记载，这也间接提高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那若是如此，谁会去灭口？苏子昂目光集中在窦贵妃三个字上。
虽说窦贵妃的贴身丫鬟死了，看起来她像是一名受害者，但前世刑事案件，往往真凶会做些什么来故意混淆调查方向...
而且窦贵妃要让贴身丫鬟死去太容易了，按规矩，她宫里丫鬟宦官被处死，也可以顺理成章灭口。
“凶手很可能是窦贵妃...”苏子昂直说。
凤雏顿时身躯软化，就差以身相许。
“狄大人确实也如此推断，他认为，窦贵妃的贴身宫女死去也只是她使的一个障眼法，目的是混淆大理寺调查方向…”
苏子昂颔首，心中同时将所有线索连在一起。
窦贵妃不只是普通的妃子，她的亲儿子贵为当今太子，而晋帝一直未立后，后宫事宜都是她负责管理的。
忽然晋帝要立武则天为后，她定是嗅到了危机，所以亲手打造了这单连环杀人的迷案。
只要该案不破，太子方的势力就可以在朝野中煽风点火，污蔑武则天，让武则天当不上皇后。
至此，苏子昂已经几乎看完了卷宗，还剩下一小段...
当苏子昂看完这小段后，内心欣喜。
“第七起案件发生在前夜，死者是另一位妃嫔，号充容，在她死前，狄仁杰已经吩咐影卫一连两天两夜守在大明宫内。
前夜天未亮，充容妃嫔被谋害的消息一传出，影卫马上拘禁妃嫔宫内所有的奴婢宦官，将他们押送至大理寺内，并严加监控。”
狄仁杰也与他有同样的猜测，他是怀疑凶手就藏在充容妃嫔的奴婢宦官中。
“狄大人审问了充容妃嫔的奴婢宦官了吗？有何结果？”苏子昂连忙问。
此时，凤雏却没再吹捧，反常叹了一声，“本来，昨日，狄大人已备好莨菪，试图让潜伏的凶手松口…”
“莨菪也用上，还审问不出结果？”
莨菪是这个时代所谓蒙汗药的处方，少量服用可让人迷迷糊糊，容易胡言乱语，露出马脚，是大理寺办案经常用的辅助审讯药物，当然这种药物在前世审讯中已被禁止。
凤雏摇了摇头说：“并非莨菪没用，而是根本没来得及用。
昨日一早，当今皇太后的身边红人李莲英公公气势汹汹带了十几人闯入大理寺，说要监督办案，以防大理寺将脏水泼向后宫…”
哈？李莲英公公？阴阳屎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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