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舒额头包着，被两个丫头搀扶着上前，甚是虚弱。
老夫人斜靠在软榻上，瞧了一眼东方舒，而后看向慕芙蓉道，“那萍儿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乃是上月舒儿买来的丫头。”东方二夫人道。
“既然是她买来的，便随她处置就是了。”东方老夫人淡淡道。
“老夫人说的是。”东方二夫人连忙应道。
“只是……”东方老夫人看向慕芙蓉，“芙蓉你与她认识？”
“素不相识。”慕芙蓉垂眸道，“只是瞧着她可怜。”
“可怜？”东方老夫人挑眉，接着道，“她险些害死了自己的主子，难道不是可恶？”
“外祖母一看便知。”慕芙蓉低声道。
东方老夫人这才轻轻合眸，祝妈妈了然，便命人将萍儿带了进来。
萍儿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慕芙蓉看着她，接着又看向东方老夫人，“外祖母可瞧出不同来？”
“没有。”东方老夫人仔细地看着，只瞧见手背上的伤，并无不妥。
慕芙蓉而后便让翠竹将萍儿的袖子挽起，当东方老夫人瞧见她手臂上的刺青时，当下便愣住了。
她双眸一沉，冷视着东方舒，“除了芙蓉、大房、二房留下，其余人都下去吧。”
“是。”众人想要看热闹，却也知晓老夫人的脾气，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没一会，便见东方陌也过来了。
东方舒被搀扶着，不敢坐下，此刻她能够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同，似是做错的是她。
她斜睨着慕芙蓉，倘若不是她，这贱婢早死了。
“祖母，孙女差点被萍儿害了，还请祖母做主。”东方舒连忙跪在地上道。
“将她扶起来。”东方老夫人看向祝妈妈道。
“是。”祝妈妈连忙亲自上前扶起萍儿，还让她坐了下来。
而萍儿却紧紧地拽着慕芙蓉的衣袖，不肯松手。
慕芙蓉抬手轻轻地摸着她的额头，让她莫要害怕。
东方舒瞧着她对一个丫头这般和善，不悦地冷视着她。
东方陌进来，瞧着眼前的情形，便知晓出了大事。
“祖母。”
“你来瞧瞧。”东方老夫人将目光落在了萍儿的身上。
东方陌狐疑地看向萍儿，而后不解地看着慕芙蓉。
慕芙蓉这才开口，“表哥，你可认得这个？”
她说着，便亲自将萍儿的衣袖卷起一些。
东方陌一眼便瞧见了刺青，惊讶道，“她怎会在此？”
“不知。”慕芙蓉摇头，“不过她险些被打死。”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方陌连忙道。
“大哥，她不过是我好心买回来的，她却不知感恩，将我从石阶上推了下去。”东方舒连忙说道。
此时，那萍儿似是想要为自己辩驳，拼命地摇头。
东方陌见状，蹙眉道，“这卓和国的语言，我能听懂，却说不上几句。”
正在他为难之际，慕芙蓉却突然开口，用卓和国语言问道，“你是如何流落至此的？”
萍儿惊喜地看着她，叽里呱啦地说了许久，到最后泣不成声。
慕芙蓉蹙眉，沉吟了片刻后，看向东方陌道，“表哥，此事儿还是要禀明外祖父与舅父才是。”
“她当真是？”东方陌看向慕芙蓉，未料到她竟然会卓和国的语言。
慕芙蓉接着道，“我府上有一个年迈的老妈妈，她会卓和国的语言，我觉得有趣，便央求着学了。”
“原来如此。”东方陌见慕芙蓉解惑，他沉默了良久，“我这便去。”
“此事万不能耽搁了。”慕芙蓉小心提醒道，“切不能走漏了消息。”
“还是表妹思虑周全。”东方陌未料到慕芙蓉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他转身便去了。
东方老夫人的脸色越发地阴沉了。
东方二夫人与东方舒一脸不解，瞧见老夫人那黑沉的脸色，大气不敢出。
慕芙蓉转身看向祝妈妈，“烦请祝妈妈去打盆水来。”
“是。”祝妈妈应道，便去吩咐了。
一盏茶的功夫，东方老太爷与东方大老爷便一同来了。
“外祖父。”慕芙蓉见东方老太爷神色凝重，便知晓，此事儿非同小可。
“幸而你发现了，否则，东方家怕是要大难临头了。”东方老太爷低声道。
东方老太爷此言，让东方二夫人顿觉委屈，却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慕芙蓉摇头，“也是公主机灵。”
“公主？”东方二夫人一听，惊愕地看向那蓬头垢面的萍儿。
“今夜，你们都待在这里，待我回来再行定夺。”东方老太爷说罢，便带着东方大老爷转身走了。
东方陌自然也跟着离开。
屋内的气氛变得越发地诡异，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东方二夫人不解。
“怎么回事？”东方老夫人冷视着东方二夫人道，“你可知晓你口中的贱婢是何人？”
“这……儿媳不知。”东方二夫人摇头。
“卓和国公主，完颜萍。”东方老夫人沉声道。
“什么？”东方二夫人彻底傻眼了。
而正头疼的东方舒这下子只是目瞪口呆地看向眼前的萍儿。
“半年前，卓和国公主被掳走，一月前，卓和国派来使者，为的就是寻找公主的下落，完颜萍，是卓和国最尊贵的公主，也是卓和国国王最宠爱的公主。”
慕芙蓉淡淡道，“她是如何流落至此的？如今不得而知，若是适才我未瞧出不妥来，她殒命在东方家，想来不用我说，二表姐也知晓后果如何？”
东方舒身体一晃，险些晕倒。
这个不起眼的贱婢竟然是卓和国公主？
而她竟然将公主蹂躏成这番模样，那她算是死到临头了。
东方二夫人也是一阵后怕，如今瞧着那已被洗漱干净的完颜萍之后，这才赫然发现，自己当真是有眼无珠。
若是早知晓她是完颜萍，那她当初必定会毕恭毕敬地伺候着，怎会让她受这些委屈呢？
可是这卓和国的公主怎会流落在此呢？
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想来这卓和国公主也不会计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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