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刚刚宣布册封伏颖儿郡主之位,许德敬便急着出恭。
许德敬前脚刚走没一会儿,大监后脚便急匆匆进来了。
按理说,此前大监已带着魏青来过一次,惹得龙颜不悦,即便是有军情也不该急于一时的。
而且大监自打进门,显然在时刻防备着自己,到了最后也没有透露那封急报的半点内容……
可是,大监却像是已经知道了急报和降魔司甚至自己相关!
想到这个关节,伏兴瞬间冒出一生冷汗。
“国公爷回府!”马夫来了一声响亮的吆喝之后,勒马停车,将伏兴的思路暂时打断。
父女二人下车之时,公府门外已有三十余个哨探候在那里,等着汇报今日的情报——降魔司的探查向来不分日夜,不漏纤毫,即便是万里之外的西域有什么事端,伏兴也可在三日之内知晓。
“颖儿,你先回去休息。”伏兴指了指大门,示意自己要留在这里听取例行的报告。
“父亲今日刚刚赶回都城,还请不要太过劳累……”伏颖儿见状,只好施礼而去。
见女儿刚一进门,伏兴便回复到阴鸷的表情,“今日酉时以后,西、北两处城门是谁当值?”
两个哨探应声出列,向伏兴拱手行礼。
“你们可曾见到雍州送急报的驿使进城?”
“禀报指挥使,今儿是中秋佳节,百姓都在家中庆祝,自申时以后就很少有人进城了,没有公差走动。”一人回道。
“不错,我在宵禁之后才从北城门赶到这里,此前绝对没有见到一个驿使。”另一人回道。
伏兴又转向其他人,“今日除了宣德殿的宫灯被人灭掉,都城之中可还有什么异常?”
哨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连着摇头。不过,他们之中当时有混在宫城外人群中的,看到灭灯那一幕却当真惊诧不已。那人在五丈高的万岁殿上来去自如,仿佛唱本里的飞仙一般,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轻功能练到如此至臻的境界。
“指挥使,此人轻功极高,不如在司中发布抓捕令,以免他在都城再搞出什么事端。”一个主管缉拿的百户提议。
“算了,你们抓不到人的。他这会儿该是早就出了城。”伏兴不耐烦地摆摆手。此刻若是按着自己的机算,已查不出什么情况,可是多年来养成的直觉却在提醒自己,今夜一定有大事发生。
另一边,许德敬的马车同样打着紫金大旗,自打出了皇宫,却是催促马夫急三火四地往相府赶路,即便在官道上也颠簸不堪。无论妻子和儿子怎么询问状况,许德敬也一字不提。
许德敬刚刚进了相府,便听门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来者高呼,“右相大人可已回府?”
许德敬立即转身出门,看到来者是禁卫军的一个校官,于是满脸茫然地问道,“将军急来找我,可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末将不知详情,只是请右相大人立即随我回宫!”校官说完不等回复便调转马头,只等许德敬上车便要领路。
许德敬回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只见卫戍在那里的禁卫军已有数百之众,全部披甲亮剑,如临大敌。
几个百夫长更是身披青铁重甲,见到右相也只做拱手军礼,便继续凑在一起议事。
一路直到启明殿,校官以手指路,侍立在殿门之外。许德敬一进去,发现已有三人——赵昱端坐,身旁站着禁卫军指挥使魏青和京兆尹李海龙。
这般架势,让他不由得想起三年前的夺位之夜。
“圣人!臣见驾来迟,还请赎罪……”许德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德敬,若有一日要你在朕和伏兴之间做一选择,你该如何?”赵昱开口便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臣自是万死不敢悖逆,圣人何出此言?”许德敬伏在那里战栗。
“右相大人,圣人今晚接到雍州太守元四法的急报,伏兴派降魔司的亲信在河南府私自修建了四座兵火作坊,同时招募亡命之徒,购置北马,意图谋反!”魏青性情直率,抢着讲清状况。
“圣人,事关重大,可要核查清楚才好定论……”许德敬依旧伏在地上,瑟瑟不敢抬头。
“德敬,朕知道你和伏兴都是永王府出来的旧人,交情也不一般。朕又何尝不是拿你们当兄弟一般看待……”赵昱说罢,沉沉叹了口气。
“圣人,臣不敢无凭无据就为伏兴申辩,只是说伏兴要谋反,臣却实感意外。何况伏兴如今统领降魔司,都城里起码埋着数千人马,皇宫上上下下也都是他的眼线。他真有逆心,倘若我等谋事不密,恐怕会有许多变数。”许德敬说罢起身,向赵昱投去忧虑的眼神。
“右相大人不必多虑,末将已安排禁卫军各营封禁都城,拱卫皇宫。城外八个大营的精锐两个时辰后也会陆续调入。李大人则会调动府中全部人马,于明日午时前抓捕伏兴一家及降魔司全部党羽。”魏青又道。
李海龙立在那里一直没有言语,他遥想十多年前和伏兴同为京兆尹府中的捕快,相比自己一步一步爬到如今这正四品位置,伏兴如今算得上平步青云。
他了解伏兴的手段,要想缉拿此人定是要耗费极大的心力,更得担当不小的风险。更何况这几年来,降魔司与京兆尹的人交通颇多,倘若泄露消息,恐怕要被伏兴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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