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怒道：“你瞎啊？”
柯楠很坦然：“我是瞎，但你更瞎。”
“？？？”
女孩一时间没绕过来。
这时候，吕凤杰终于开始唱戏了，第一句一出，全场都安静了。
即使是方显这音乐白痴，都听出来跑调了啊！
没关系，或许是一时失误。
然后，吕凤杰立马就表演了什么叫一直失误，永不着调。
不仅如此，作为一个演武将的武生，吕凤杰的武打部分简直就是儿戏，甚至可以说是辣眼睛了。
就这样的人，竟然是香川戏班的台柱？
那香川戏班没落也是应该的。
不过不对啊，不是说现在香川戏班还勉强维持着排在八大戏班之列？
终于，吕凤杰的戏份暂时过了，换其他人登场。退场时，他还不忘向观众席挥了挥手，摆了几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
方显差点就当场喊出了“jojo”。
现场爆发出经久不息喝彩声，但内容全是关于“帅”的。
方显回过头一看，这才明白了。
观众席中，以年轻女子为主，这些都是吕凤杰的粉丝。
她们关注的，根本不是吕凤杰的唱功好不好，动作扎不扎实，而是他的脸好不好看。
香川戏班现在走的，是偶像路线……
当然了，现场也不是没有清醒的女孩，只是不敢出声，大多默默退场以表反感。
但这里有一个人可不管这些。
“唱成这样，长得丑，演出还不投入，这种人不配演赵嗣将军。”柯楠丝毫不留情面地评价。
刚才的女孩更气了，一秒五喷：“先不说你一个瞎子评价吕公子长相有多可笑。你是戏曲大师吗？有这个资格评论吕公子唱功？你知道吕公子多努力吗？你行你上啊！”
就在冲突要进一步扩大时，后台忽然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叫声。
方显、苟诗诗和柯良川第一时间站了起来，直奔后台。
不用说，方显是第一个到的。
只见第一个登台的花旦跌坐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见到有人过来了，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了前方。
她手指的方向是休息室，此时门是关着的。
昏暗的灯光下，有血液从门缝底下流出。
方显快步上前，推了推，门被人反锁了，无法轻松推开。
正当他准备暴力破门时，苟诗诗的声音传了过来：“等等，让我来吧。”
说着，苟诗诗夹着一张符箓贴在墙上，真元凝聚于指尖，点在符箓上。
嚯！
符箓瞬间燃烧起来，自贴的位置出现一个口子，并迅速扩大开来，最终形成了一扇门。
“走吧。”
苟诗诗第一个穿过了符箓制造的门，其他人也跟着进入。
休息室的中央，吕凤杰正躺在地上，整张脸都是血痕，几乎毁容。而且，他脖子上不知被什么利器划开，血流了一地。
看样子是没救了。
柯良川简单检查了一下，摇摇头：“他死了。”
除了反锁的门，休息室并没有其他出口。
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
方显忍不住瞥了眼刚刚进来的柯楠。
她正在跟柯良川了解现场的状况，不过似乎并没有什么头绪。
“哎呀！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啊！”班主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被吕凤杰的死状吓了一跳，然后大叫不好：“他这死了，香川戏班还怎么维持下去啊！”
柯良川对班主道：“把戏班里所有人都喊到门口，我有话要问。”
“方少侠，你速度快，还请你帮忙通知一下衙门，让些兄弟和仵作一起过来。”
方显答应下来，施展轻功，到衙门班房通知了几个捕快，又到仵作家里，将刚吃饱年夜饭的仵作带了过来。
香川戏班的演出被迫中止，柯良川也被迫留下来加班。
其他人则先行离开，提前返回城西大院放烟花。
原本柯楠觉得反正自己也看不见，不如留下来帮柯良川破案，后来在苟诗诗的坚持下，她也跟着一起走了。
发生了这么起命案，众人的兴致都低了不少，只是为了这些孩子能够好好过个年，几人都默契地没有告诉孩子们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这里没有人是温室的花朵，很快都摆脱了负面情绪。
“来放烟花吧！”方显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这可是梁半仙耗费了好几天才完成的，效果可不是一般的烟花能够相提并论。”
苟诗诗闻言，将那一车烟花从乾坤戒中取出，放在了地上。
梁半仙自豪地昂起头：“那是，我可是用上了修士的技术的，哪里是凡人制造的烟花能比。”
“行了行了，别吹了。”方显一把将梁半仙扯了过来，一起将一大车烟花摆放在空地上。
估算大概的间隔摆放好烟花后，方显给每个人，包括那些孩子都分了个火折子。
平均下来，几乎每个人都要负责点燃一个。
有几个双目失明的孩子神色落寞，烟花这种美丽的东西，他们是看不见了。
柯楠也同样无法看见，但她的表情就坦然得多。
在点燃引线之前，苟诗诗拿出了几张符箓，分发给柯楠和失明的孩子们。
“这是？”
“虽然不能让你们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但这几张视野连锁符，可以共享我的视野。不多不少刚好够用。这是我偶然获得的，用完了就没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真的吗？”
几个孩子激动得不能自已。
就连柯楠，也攥紧了符箓，好一会后，对苟诗诗说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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