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更是得意,对着堂上数位拱手道:“你们看,我就说这是丧家之犬的污蔑,若是叛族者有辱门风,我们谢家自然是要把他带回去,好好调、教、的。”
他的态度太猖狂,藏在沸腾的人群之中的玄衣男人压了压斗笠,遮住大半张脸,绯色的眸如同干涸的鲜血,猩红至极。
谢景行白衣薄衫,面色苍白,身形瘦削,看着弱不禁风。他面对异母弟弟的咄咄逼人,也未露锋芒,只是按着自己的节奏行事。
墨临、韩黎也不急,这几日的相处,他们很是知晓,谢景行的谋算到底有多缜密。
果不其然,谢景行道:“人证翻供,自然还有物证。”然后他捂着唇咳嗽几声,声音哑的很,看着墨临一拍手,机甲人上来,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是密封的数个证物。
“第一样,是从法家弟子于莫尸首上取下的毒素。”谢景行垂下眼睫,道:“这种毒素无色无味,溶于血液,不易觉察。旁人皆以为该弟子死因是胸口的贯穿伤,实则不然,恰恰是他小腿的割伤要了他的命。”
谢景行打开盒子,展示了一下盒中的一片白绢,上面染着一片干涸的鲜血。“这种毒,名为‘碧心’,是明月岛一带一种特有的植物‘碧落花’的花汁制成,能够无声无息地侵入肺腑。因为水土原因,不可能长在……咳咳,五洲一带,由于产量稀少,大多为世家垄断,是用于处决背叛者、杀人灭口的好东西。”
“碧心毒?听也没听过!……你这是污蔑,先不说这种无色无味的毒到底存不存在,就是存在,也不一定是世家所为。”谢长老咬着牙,恨恨道:“再说,你又有何证据?”
谢景行却没搭理他,只是打开了第二个盒子,道:“这是从死士身上搜来的暗器,我找到了符合的凶器。”他用洁白的手帕包裹住一把匕首,展示。“这匕首长约一尺,有凹槽,虽然被死士擦拭过 ,但是仍然有残留的鲜血与毒药。”
“那你又如何证明,这就是该弟子的鲜血?”张载道问道。
“用血羽蝶。”谢景行道。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张载道勃然大怒:“我们仙门怎能使用这等邪物!”
血羽蝶是一种邪修豢养的妖物,是上不了台面的,若是仙门断公案还需要求助于邪修,岂不是笑话?
“血羽蝶可以分辨鲜血做的记号,十分敏感,这是唯一能够证明的办法。”谢景行垂衣拱手,眼神却是一凛,道:“明镜堂一向追求真相,若是纠结于门户之别,让法家弟子枉死,岂不更是贻笑大方?”
张载道看向宋澜,而那束着道冠,神色淡漠的男人只是虚虚一抬手,他便噤声。男人本来倚着椅子的背直了起来,侧目看向台下微微垂下头的白衣青年,神色莫测。
“你倒是最像他的一个,若他活着,说不定会教你一个道理:锋芒毕露的人,往往死的很快。”宋澜忽的说道。在风飘凌、沈游之发怒之前,又随意笑笑,道:“去取个血羽蝶来吧,前段时间,长清宗查抄过一个邪修的收藏。”
血羽蝶取来,法家弟子的尸首也抬上来。
谢景行看着那赤红色的蝴蝶吮吸过尸首腿上的伤口后,毫不犹豫地飞到匕首之上,还没扇几下翅膀,就抽搐了几下,落在地上,死了干净。才看向张载道,淡淡地道:“结果很明显了。”
谢鸿却是嗤笑,道:“你只证明了他死于这把匕首,又怎能证明,这无色无味的毒,乃是‘碧心’,而不是其他的毒药?又怎能证明,这毒是世家所为?”
谢景行笑了笑:“我若是敢这么说,自然不会冤枉你。”然后看向台上,微微一笑道:“区区不才,虽不擅长验毒,但是沈宗主是药毒圣手,可否请宗主一观?”
世家人的脸色霎时变了。
谢长老道:“明镜堂没有这种规矩!怎可让负责裁断的修士下场?”
谢景行道:“规矩是人定的,没有活人被规矩困死的道理。”
谢长老冷哼:“圣人弟子好算计,同门师兄怎么会不帮你,这是活生生要往我们身上泼污水了!”
谢景行却是抬起眼,目光慑人,道:“谢长老可是质疑儒门三相、渡劫修士、心宗宗主沈游之的信用?”
沈游之听闻他小师弟连自己都算进去,先是一怔,继而笑了,道:“景行师弟这不肯吃亏的性子,我喜欢。”然后也没管宋澜的脸色,一扬绯色衣袖,就下了场。
“若要质疑我的公允……”沈游之拢着袖,踱步下场,道:“以道心起誓,此事沈某人必定秉公,绝不偏私。”
谢景行知道,自己空口白牙断定这是什么毒,是没有用处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沈游之拖下来,只有他的判断,才是最让人信服的。
沈游之取了一点血,然后用了数种药粉测定,过了不久,他看着正覆在鲜血上的一种虫子,断言道:“这种毒的原料的确是碧落花。”
张载道只觉得这明镜堂,根本就是一场局,而谢景行已经全然操纵了走向,于是他又一次隐蔽地看向宋澜,对方原本没什么兴趣,此时却支起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白衣墨发的青年,眼神玩味。
他好像什么指示也没有,甚至不关心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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