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充沛的午后，刺眼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进这个不起眼的小型咖啡馆。
一老一少相向对坐，桌子上摆放着提拉米苏蛋糕、小甜饼和泡芙。
男孩喝着一杯加了糖的拿铁咖啡，默默无言。老人则不停翻看着各类简历资料，他的身形健壮，穿着高档西装，心口前别着一枚精致的徽章，上面蚀刻着巨大的苍天古树，半边繁荣，半边枯朽。
不朽的世界树，那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徽。
“你好路明非，初次见面。”老人将一沓白纸反扣在桌面上，率先开口，“我是你这次的主考官，叫我曼斯坦因教授就好。”
“你好，曼施坦因教授。”男孩礼貌性地点头，像是个乖巧的邻家男孩儿。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给曼斯坦因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安静、礼貌、温和，具备一切好学生的所有品德，作为风纪委员会长，像这样典型的三好学生，在曼施坦因心中自然加分不少。
不过，温和并不代表着这个男孩就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曼施坦曾经研读过东方哲学，东方人说一个武士，他静止的时候越安静，动起来就越暴烈，好比猛虎潜伏多时，只在最后一刻咬断猎物的喉咙。
“我们已经收到了你的入学申请，学院表示高度重视。”曼施坦因教授说，“作为主考官，我将会问你几个问题，这其中可能会涉及到你的隐私，没有问题么？”
“没问题。”路明非喝着咖啡点头。
“很好。”曼斯坦教授掏出了做笔记用的黑皮小本，“那么第一个问题，根据你的档案备注显示，你已经对我们有大致的了解，对吧？”
“你是指混血种的事么？”路明非抬起头，淡淡的微笑，原本深黑的瞳孔，现在却荡漾着一层华美的金色，并不如何刺眼，但却让直视的人感到一阵无法抵抗的恐惧。
“黄金瞳，完美的证明。”曼市坦因教授微微点头，“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认识楚子航，对吧？”
“他是我的师兄，我们高中时是同一个学校。”路明非点头。
“这件事我们已经得到了核实。事实上，关于你的申请信也是经过楚子航的推荐，我们才得以这么快的知晓。”
路明非淡淡地笑了笑，没有接话。这件事是他几年前就跟楚师兄约好的，没有必要感到惊讶。
“那么第三个问题。”曼施坦因盯着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你并不害怕楚子航的黄金瞳，对么？”
“是的。”毫不犹豫的回答，路明非料到卡塞尔会把他的背景资料在此之前挖个底朝天，这种事也没必要隐瞒下去。
“楚子航体内的龙血比例极高，所以才拥有无法熄灭的黄金瞳，别人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因为这是血统上的压制。”曼斯坦因教授满脸严肃，“但你却可以无视这一点，根据血统论，这只能说明一点，在血统方面，你和楚子航是平级，甚至于还要超越他！”
“超越么。”路明非低声重复。
“这才是你受到卡塞尔重视的最主要原因，你的申请表是校长特批的，他非常看好你的潜力，并执意将你的血统等级定义在S级。”曼施坦因教授说，“但校董会且并非那么认为，他们认为你的龙血比例过高，很有可能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我并不想隐瞒你。事实上，现在我的衣服底下就藏着一支勃朗宁，只要在刚才的谈话中你稍稍有任何的异动，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打碎你的心脏……值得庆幸的是，你并没有。”
路明非将杯中咖啡一口饮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不愧是曾已经存在千年的暴力组织，即使是过渡到近代化的学院制度，也依然保留着无比血腥的传统。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曼施坦因教授坐直身体，重重地吐了口气，“你加入卡塞尔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
“每个卡塞尔学员在加入之前都有各自的理由，有些是因为血之衰，有些则是为了荣耀，还有一些是为了财富。我们通常将自己称作另一个选择，选择了卡塞尔学院，你将不得不和平常的生活说再见，这是牺牲的代价。”曼施坦因教授说，“但你不一样，你是卡塞尔学院少数几位主动申请的学员，换而言之，是你主动抛弃了第一个选择，放弃了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我们很好奇你的理由是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路明非轻声说，“我只是想要……改变过去。”
“改变过去？”曼斯坦因教授微微皱眉。
他并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这句话的开放意义太大，你可以从中联想到无数种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种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改变的东西，有的是自己的懦弱，有的是自己的无知，有的则是自己的卑微。”路明非无声的笑，“我也有我自己想要改变的东西，那个让我后悔莫及的过去……”
许久的沉默。
“的确是很好的理由，不管你究竟想要改变什么。”曼施坦言教授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想你大概通过了我的考验，欢迎你的加入，路明非同学。”
真正说服曼斯坦因教授的，是男孩那双透着悲伤的眼睛，他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十几岁大的男孩儿会流露出几千年的悲伤，但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在那所神经病院，每一次电疗像是有破碎的刀片在身体里格，每一次巨震之后，都会闻见淡淡的焦糊味，会想要哭，那时候他总看着禁闭室里唯一的方窗……那个时候的自己，不也是正渴望想要改变些什么。
……
果然我不适合写这种ShanQing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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