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今日我与苏千昱有约。”蒋轻曼总是会将自己的行程告知莫桑乾。与其说蒋轻曼是莫桑乾明媒正娶的妻子，倒不如说是像一位裸体姑娘。蒋轻曼的任何事情都不得向他隐瞒甚至受到他的监控，任何秘密都暴露无疑。起初是这样的，可到后来，蒋轻曼能做到操控自如，她与宅子里的佣人打交道，并建立了关系。渐渐地，对她的监视也就松缓许多。
“去干嘛？”莫桑乾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看着报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饱受着噩梦的侵袭和无形双手的折磨，莫桑乾消瘦了许多，也变得憔悴，他早已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了，如今看来比他实际的年龄还要年老许多。
“只是吃饭，要是老爷觉得不合适，我就不去了。”蒋轻曼向他解释说。蒋轻曼比以前端庄了，原有的最后一丝乡村感觉也都消散了。蒋轻曼直言：“老爷，我知道您一直想要处理掉我，我现在……也愿意放弃这样的身份地位了。”
“怎么，荣华富贵不好吗？”
“荣华富贵谁不喜欢呢，只是我这人向往着自由。您也知道我嫁入莫家并不是我对你有多深情，而是我希望能望子成龙，可现在他没了，我也不想被束缚了。老实说，我在宅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觉得不自在。”
“你在他去世之后就已经可以离开我了，而你现在向我提起这件事，是不是在我这监视我的任务完成了。”
蒋轻曼没有反对他的话，甚至还自嘲到：“看来我依旧是肤浅了。是的，我的任务完成了。杀害我儿子的杀人凶手进监狱了，替我儿子复仇才是我的目的。而提供消息只是合作手段。”
“你不仅把人带进局子里了，还把我身后的生意也砸了。”
“所以，你一开始不处理掉我是你最大的错误，为什么？”这回，莫桑乾却闭口不语了，蒋轻曼变得冷漠变得严肃，她说：“离婚吧，我离开之后，你在公众面前怎么诋毁我都行。”
“不可能。”莫桑乾拒绝了她，“我才不管你在外的名声怎么样。暗里的交易与明面上的生意关联不大，但是你终是毁了我一部分的钱财之路……你终将要与我这个疯子沉沦。”
“好啊，我不逃。你也等着被折磨死吧。”蒋轻曼放下狠话，宅子中谁也没有拦住她向外行。直到蒋轻曼背影消失，莫桑乾才放下手中的报纸，他痛苦地揉着眉心，他也知道蒋轻曼将要干的事情。他不想再阻挠什么了，现在的他有心无力。每一天都饱受着煎熬，总有那么一股力量在愚弄着他，莫桑乾甚至觉得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了，可他掖着藏着，这段时间他很少去触碰关于水的一切东西，就算是自己口渴了，或者是身体脏了，他也会待到最渴最嫌弃自己的时候才去碰水，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朵没有清水滋润的老野菜，在逐渐发黄干枯，就连思想也是。
还有他那些挥霍不去的噩梦，梦里的恶鬼或者是无脸人在捉弄着他，在撕裂着他，即使在梦中他也能感受到痛不欲生。他时常在想现实中玩弄着他的双手就是梦中的恶鬼。
或许是自己踩过的尸体和践踏了的鲜活的生命太多了，他遭到了天谴。心理渐渐自我麻痹而憔悴不堪，他只得将自己所能发挥出的最后一份力量完成他这条钱财之路。
“谁在那！”莫桑乾突然大叫道，周围的佣人默不作声，都用着冷淡的目光看着他，就像一座座带有灵魂的石像。莫桑乾突然全身冒着冷汗，恶魔咆哮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他感觉到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体上慢慢爬行，他苦不堪言，却也没叫佣人前来帮忙。
“你们这群死人都给我滚出去！”他对着亭亭玉立的佣人大喊道，佣人向他鞠躬后纷纷离开。偌大的宅子中只剩下一位病态的男人在空旷的地方疯狂舞弄，就像是恶魔狂舞。
蒋轻曼来到与苏千昱约定好的酒店。礼貌的服务员将她领到了预定好的房间中。苏千昱早已坐在餐桌上，微笑着地等待她的到来。
“许久未见，你可是越来越有气质了。”苏千昱上来就是客套话，蒋轻曼也赞美到说：“哪里来的话，我倒是觉得萧家夫人一直容光焕发，像我这样不出众的也只得在旁边作陪衬咯。我却很荣幸您会与我会面。”
“别说什么客套话了，说重点吧。”苏千昱说。
“我希望萧家能放弃在莫家基金会里甚至是集团的股份。”蒋轻曼变得严肃。
苏千昱听后也不禁皱起眉头，蒋轻曼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在思索着蒋轻曼的话，最后苏千昱问她：“为什么？”
“你可知道最近出的毒品走私案？”
“这个当然了得。我也知道在莫桑乾身边的人，其中一位叫王闯的就是做着这样的买卖。所以说不准俩人同流合污。我们查过莫桑乾的底细，他很干净。如果这样，他们暗地里的交易并不会影响明面上的生意。我们既然是对手，你有什么理由让我放弃呢？”
“只能说是作为一个朋友来劝导您了。如果您不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蒋轻曼回答她，“我希望我能帮助到更多的人，但是我的能力有限，我也爱莫能助。”苏千昱依旧在思索着。
这时，萧辰秀从房外走了进来，直言：“妈，您可以相信她。”终于蒋轻曼松了一口气，萧辰秀向蒋轻曼礼貌问好，苏千昱更是疑惑了。
“如果我没猜错，是您将莫家的情况提供给叶幽馨的吧。”
蒋轻曼说了声是的。萧辰秀向苏千昱解释说：“莫桑乾已经疯了，他所创办的集团迟早有一天会垮，他现在是想拖着其他的投资人一起共沉沦。现在撤资虽然在现在会有些亏损，但是现在不撤，未来亏损会更大。”
“等等，我先理清一下。”苏千昱有些没转过弯来，她问萧辰秀：“那个叶幽馨是谁？你们是有什么合作吗？”
“回去我再告诉你。”萧辰秀说。
“可是撤资不是你想撤就撤的。”
“我在呢。”蒋轻曼自信地说，“虽然我对这方面不能说是行家，甚至在你们面前像是班门弄斧。但是我应该可以给到你们帮助。”
“我倒是好奇你的思想，你做的这一切在现在的竞争中是难以理解的。”苏千昱也直接提出自己的疑惑。
“我在这领域混的不久，也没什么野心。而且叶幽馨帮助了我，她是我朋友，既然她在不断给你们提供信息，我作为朋友也有理由帮你们吧。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放弃我这样的想法，算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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