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瞪大了眼睛:“能卖上百贯?”
他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对这个世界的物价大致了解,眼下世间尚属太平,一升米面的售价约在十文钱左右。
寻常百姓月入两到三贯钱,足以吃饱,五贯以上便属于高薪,张伙计提到的百贯,实在是不折不扣的一笔巨款。
他试探道:“张大哥,既然干这行这么来钱,你为何不自己雇辆马车跑单帮?”
张伙计原本有些得意的脸垮了下来:“你以为我们不想?可惜敢这么做的人都把命丢在了南边,如今怕是连骨头渣子都糟了吧。”
苏乐本想再问,但见他脸色难看,只得住口。
过了一会,张伙计叹了口气道:“干这行,运气来了也能挣些小钱,只是留不住,何况我们这些人今日不知明日事,就算辛苦攒钱,最后也不知便宜了谁。”
听了他的话,苏乐才明白为何这些伙计每人都扛着个巨大的麻袋,估计就是商队默许夹带的“私货”,也是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
他心中对此有些好奇,又问道:“南面蛮荒之地真有这么危险吗?”
张伙计摇头道:“我们离真正的蛮荒还远着呢,不过是在南诏边上收购些当地土人的货物罢了,只要不乱说乱走,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他看向少年,有些羡慕地说:“还是小兄弟你的命好,家里有人在灵霄派,那怕不能拜进山门,就只借着这块招牌,一辈子也能吃喝不愁!”
苏乐心中苦笑,嘴上谦逊道:“小弟只想找份事做,若是寻亲不顺,少不了麻烦张大哥,提携我混口饭吃。”
张伙计哈哈大笑,许诺道:“这事不难,如果你没能找到家中长辈,就来府城荣泰商社,我看你身上有些力气,一定扛得起大麻袋,不愁带的私货太少。”
接下来几天,苏乐和商队众人越发混得熟络,那主事数次想和苏乐攀上“白家长辈”的话题,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搪塞了过去。
苏乐注意到,一路上偏僻之地甚多,有时候道路两边都是密林,树木后面隐隐有人影晃动,不过在看到车队的标志后,他们又都缩了回去。
尽管如此,车队在经过这些地方时,明显加快了速度,张伙计的脸色也有些紧张,直到走上大路,才松了口气,又和少年攀谈起来。
如此走了三天,道路开始变得平整,众人神情也越发轻松,这天中午,车队在转过一处山坳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
张伙计把头伸出车厢:“怎么回事?现在离打尖……”
他仓惶地把头缩回车厢,脸色苍白。
苏乐探头一望,只见前方停着十余辆马车,车上的人都已经被赶了下来,蹲在路边。
几个身穿白色劲装,裹着头巾的青年迅速靠近车队,大声喝令所有人立即下车,少年注意到他们身后都背着长刀,刀柄上扎着鲜红的缎带。
张伙计小声地对苏乐说:“快照他们说的做,只要听话,一般不会有事。”
车队的人顺从地下了车,站成一团,苏乐也在其中。
几个青年扫了他们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车上。
锦衣男子向为首的青年陪笑道:“小人袁魁,乃是荣泰商社的车队管事,不知这位朋友是那条……”
“啪!”
那青年扬手一记耳光甩在袁管事脸上,将他打得原地转了两圈。
他冷冷地道:“尔等听好了,绝刀门在此办事,所有人立刻去道路两边蹲好,包你无事。从现在开始,出声的割舌,逃跑的砍腿!”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乖乖地走到路边蹲下,生怕因为呼吸粗重了些而丢掉舌头。
几名青年将马车搜索了一遍,相互摇了摇头。
苏乐心道:“他们恐怕不是为了劫财而来,搜得这样草率,应该是在找人或者是大件物品。”
他抱头蹲在路边,眼睛悄悄打量周围,见东边不远有条小路,通往一片树林,如果能逃到林子中,绕过这处山坳,应该就可以甩掉绝刀门的人。
不过他并未打算轻举妄动,一是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二来他们似乎也不是杀人夺财的匪徒。
正在他揣测形势时,后面道路上传来隆隆马蹄声,眨眼间十几个骑着骏马的灰衣汉子就赶到了车队后面。
这些人丝毫不作减速,直接驱赶着马匹向绝刀门的人撞去。
“刷!”
白光闪过,为首那名青年不知何时已经从背上拔出刀来,侧身一刀便将撞向它的骏马前腿斩断,那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马上的骑手头下脚上栽向地面,瞬间便被后面冲上来的马匹狠狠踏在脚下。
场面顿时大乱,人群惊恐地四散奔逃,绝刀门的人只顾与追来的灰衣汉子们厮杀,也不阻止。
苏乐在混乱后第一时间便翻进路边草丛,滚了几圈后拔腿就跑。
被抓住了最多砍腿,留在原地搞不好会掉脑袋,傻瓜都知道怎么选,何况现在他们双方已经打出了狗脑子,谁会在意这些普通人?
他按之前观察的路线,冲进树林,看准东北方向只管跑。
苏乐在林子中间穿行了小半个时辰,估摸着离险境已经很远,便打算回到主路上,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搭个顺风车。
他朝树木稀少处走去,刚走出几十丈,目光便是一凝。
树林外面是条土路,有辆陈旧的马车停在道路中间,拉车的马却不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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