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愣了一下,刚想要拒绝,他回京城这五年,半步都未踏出去过,固守此地,如今早已习惯了。而且容怀与安昀一路,与他有何关系?
此时,安昀从马车里露了面,他穿着玄衣,显然已经换掉了地牢里的一身囚衣,如今瞧着一股子书生气,他微微的提了提嘴角说道:“安昀诚邀胡大人一同,以酬谢这些日子的照顾。胡大人莫要拒绝才是。”
安昀的声音带着笑意。
而胡说身侧的容怀,笑着看着他,说道:“到了鸿州,胡大人不在,容某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马车横在胡家门口,如果胡说不应,容怀显然不肯让开,胡说抿了下唇,折回屋内,大门都没关。
安昀叹了口气,对容怀问道:“这胡大人是有些恼了吗?”
容怀笑而不语,站在门口翘了翘嘴角。
安昀思及刚才容怀与胡百户说话的模样,语重心长的对容怀说道:“你如何能消遣胡大人,还当自己是容家的小少爷,如此的无法无天,若是让你爹知道......”
容怀摆摆手,只是笑着说道:“胡大人与我是同榻而眠的情谊,你莫要操心了。”
同榻而眠?
这四个字,掉到了安昀的脑袋上,他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意思,而后气得更甚了,这小兔崽子胡扯的能耐真是见涨。
而另一头,胡说刚好收拾好了包裹出门,他耳力极好,又离容怀不远了,这四个字当然也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胡说顿了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听见,随着容怀一同上了马车。
安昀瞪了容怀一眼,见那脾气怪的胡百户还真是与他们同行了,一路上嘘寒问暖,将胡说现下在京城的生活都询问了一遍。
胡说有耐心的应着。
后来是安昀累了,胡说才免了再开口说话。胡说看了看睡熟了的安昀,在北镇抚司的牢房里,虽是与人提起要多加照顾,但毕竟比不上家中,安县丞还是吃了苦,如今刚放出来,身体觉得疲倦也是平常的事情。
而此时胡说才惊觉,方才安昀并未提起他们家中的事情,关于父亲和母亲,安昀都有意绕开了。
是在照顾他的感受。尽管迟钝如胡说,心中也不免多了一股暖流。
而至于是谁与安昀说过的,显然便是与他对着坐的容怀。
容怀闭着眼睛,靠着一个枕头。胡说在摇晃的马车中,顾自的清醒着,他的视线起初是放在容怀这个人的身上,没有其他的意义,而之后他不动声色的开始描摹他的五官,一遍觉得不够便再来第二遍。
他的睫毛很长,这是胡说突然的发现。
他们相处这么久以来,胡说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很长,而且还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他看得有些入神了。
直到容怀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蝴蝶要飞走了,胡说才不动声色的微微挪了挪视线。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像是站了十几个锦衣卫,一同叫嚣,聒噪得让他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两日之后,他们如期到达鸿州,甫下马车便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味,胡说曾经嗅到过这种花香,却从来不知,这种花的味道可以传得那般远,又这般浓烈。
安昀下了马车就与两人告别去了衙门,一刻未停。
临走之前,再三叮嘱容怀带着胡百户去鸿州的驿站留宿。等安昀唠唠叨叨嘱咐完,人也走远了,容怀敲了敲嘴角,说道:“走罢,来鸿州一趟,自然要住在水巷附近。”
胡说狐疑的看了容怀一眼,想到方才容大人对着安昀再三点头的模样,自然明白这位容大人方才全然是在应付安县丞。
容怀提提嘴角,不在意的说道:“在下洁癖严重,实在不适合在驿站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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