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的门被叩响,门未闩,来人不客气的推开了门,露了相。
这几人风尘仆仆,是西缉事厂的厂卫,容怀刚刚放下筷子,转头对胡说说道:“胡大人果然是公务繁忙啊。”
胡说瞥了他一眼,方才的那道菜也不知晓是吃到哪儿去了,容怀提着嘴角,上嘴唇碰下嘴唇便是惯常的风凉话。
厂卫低了低头,对胡说说道:“我们提督寻胡大人到宫中一趟。”
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胡说皱了皱眉,若是肖宣得了什么消息差人送来便是,而肖宣差人唤他到宫中一趟,他抿了下嘴,心中清楚此行并非是好应付的。
厂卫见胡说半晌未动,张口催促道:“胡大人......”
胡说立起身,点了点头往门口走过去,不管如何这一遭也是避无可避的。容怀施施然的也起了身,随他一同出了门。
容怀站在原地看了半晌胡说的背影,待到人影已经不见了,他才缓缓的提了提嘴角,疾步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待到胡说与厂卫到了宫门口,他身侧的几个厂卫脸色才微微好看了一些。胡说瞥了他们一眼,西缉事厂的厂卫今日的任务便是将他带到宫门口,以至于他们这一路上都如履薄冰,生怕他插上翅膀跑掉。
肖宣站在宫门口见人来了,冷哼了一声,训斥道:“让你们去请个人,你们拖拖拉拉,浪费时间。”
胡说瞥了肖宣一眼,深知他这话冲着谁来的,肖公公怕是将炮仗含在嘴里了。
肖宣焦躁的打发了那几个厂卫,与胡说并肩往宫中走。
长靴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像涟漪一样晕开,声响渐渐放大,肖宣的神色莫辨,嘴角微抿着,惯常挂着的笑消失得一干二净,胡说微微皱了下眉,怕是他方才已经猜中了,怕不是什么好事儿。
越过一道宫门,胡说低声问道:“肖公公,宫中可是查到什么了?”
肖宣冷声说道:“查还没查到,倒是让人咬了一口。”
胡说心中一讪,挑了挑眉说道:“还有人敢咬肖公公,莫不是不想活了。”
肖宣没好气的说道:“你与那文官日日厮混在一块,倒是伶牙俐齿了不少。”
这个文官指的是谁,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胡说没吭声,肖宣瞥了他一眼,将事情与胡说仔细的说了一遍。
今日胡说从承乾宫离开之后,西缉事厂的厂卫将承乾宫仔细的搜查了一遍,未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事已至此西缉事厂只好离开承乾宫。
晌午过后,肖宣接到了胡说送来的消息,遂派人到宫中排查后宫各嫔妃的住处可否有古怪之处。
也就是这么一查,被人逮住了马脚。
西缉事厂派出去的几个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被留在承乾宫的瞿舒扣下了,听闻良妃方才因为这事儿去找了怀文帝,肖宣匆匆命人去胡说家中寻人,自己赶到了宫门口。
胡说听罢,皱了皱眉,说道:“西缉事厂已查过一次承乾宫了,如今却抓了人?”
此番想要追查真相的,无非就是良妃和三皇子,如今却把西缉事厂的人赶出去,还押了人,胡说皱眉问道:“西厂此行的目的便是查找真相,厂卫是不曾与良妃说过吗?”
说过,岂敢没说过。
但押着的人,还一个不少的待在承乾宫等候发落。
肖宣冷哼说道:“胡百户未免太莽撞了,这样大海捞珍的找下去,岂非真能将那个鲛人捞出来不是?”
胡说不以为然的说道:“即使是大海捞珍,都是北镇抚司和肖公公该做的。如今线索庞杂,下官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
肖宣古怪的笑了两声,连声称好,说道:“好你个胡说啊,好一个死马当活马医。”
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走到宫殿的门口。
从内走出一个执着宫灯的宦官,他微微佝偻着背,走至两人的身侧,将两人脚下的路照得微微亮了些。
方才开始,肖宣与胡说便不再说话,沉默以对。
胡说微微抬了抬下巴,见殿内的烛光跳动,人影笼罩在窗上,天地间的静谧,大概就都汇聚于此了,胡说胸口有些发闷,这种静谧并未让人感觉到怡然,空气也像是千斤重压在人的身上,不得喘息。
宦官已引两人进了殿内,长案上的男人,胡说已不是第一次见了,他耷拉着眼,视线只停在男人的下巴上片刻。
胡说随着身侧的肖宣,像是念经一样,将那几句话倒背如流,他听见自己说道:“参见皇上。”
怀文帝声音传了过来,他声音杂着些叹息,似乎又有些倦了,说道:“平身。”
胡说站在一旁,怀文帝只是堪堪的瞥了他一眼,他确实是有些倦了,没什么心思与胡说闲扯当年胡家的事情,或者是他父亲胡尚书的事。
怀文帝清了清嗓子,低沉着声音说道:“肖宣,朕叫你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肖宣上前半步,怀文帝却打断了肖宣,继续说道:“起先搜查了承乾宫,后来又为何单独派人去四处探听?”
大殿中此时并非只有怀文帝一人,他身侧坐着的正是承乾宫的主人良妃。
此番兴师问罪的也是良妃。
良妃盯着微低着头的肖宣,她抿了抿唇,说道:“肖宣,我并不怕什么搜查,只是你去而又反,是怀疑我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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