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瞪了他一眼,数落道:“你看看你这一身的匪气!”
胡说垂头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十分妥当,他这一眼惹得林翰更是发毛,他拧了拧拳头,半晌松开了,他抬了抬手屏退了手下。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翰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还记得张席张大人?”
张席官拜吏部左侍郎,当年有望顶准备告老的吏部尚书的缺,也是内阁阁老的热门人选之一,在京诚中极有名望,必是会做一番大事业之人,可惜的是张席在家中自缢了却了性命。
胡说颔首,犹记张席死讯传开之时,坊间传言四气,说得头头是道,但这传言中有三分真都算是多了。只是这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已经未曾听闻谁再提起张席。
林翰说道:“当年惠王和张席的事情,圣上要北镇抚司和大理寺暗中彻查此事。”
胡说躺下不过两个时辰被急促的叩门声吵醒了。胡说紧忙穿上了外袍,开了门。
门外的小厮提着灯笼,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还未从大骇中逃脱出来,“胡大人,出事了。”
胡说是认得这小厮的,林翰府上的,夜禁之后林翰命小厮来寻他,夜禁除婚丧吉凶以及疾病不得无故走动。
这是出大事了。
胡说扣上挨近脖颈的扣子,锁了门,询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把身体弓成一只虾,提着灯笼,“张则纯死了。”
胡说讶然问道:“可是张席张大人的嫡子?”
小厮连连应了声是。
今日林翰才提起张席,这才不过几个时辰,张则纯就死了。是巧合还是北镇抚司和大理寺泄走漏了风声?
胡说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不再张口了。
张席被人发现在家中自缢身亡,皇上念在张席多年为朝廷奔波,朝廷拨了一处宅子给张席的儿子和女眷,虽受着皇恩,但张席已是不在,张府今时不能与往日同语。而张则纯此人着实争气,今年刚刚中了进士,在翰林院任职。因其为人正直,颇得赞誉。
五更天恶鬼乱窜时。更夫敲着梆子,“咚——咚!咚!咚!”
这时候不过四更天,梆子的声音催得人心发慌,胡说的脚步不由得快了些。
胡说到了张府的时候,大理寺的衙役已经将张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张府门户大开,里面传出微弱的啜泣声,却黑洞洞的瞧不见人。胡说从衙役手中接过灯笼,往府内走。
林翰与张家的女眷站在一处,而除了林翰还有大理寺卿沈毅,沈毅与张席向来交好,胡说也不觉得有甚奇怪。
张则纯这一死,张家竟是再挑不出来一个能主事的男丁来了。沈毅与张席交情颇深,发现张则纯出事后,主母张刘氏连忙打发了人到沈毅的府上寻人。张席的事情刚被吩咐下来,转眼张府就又出事儿了。沈毅心中悲痛还不忘打发人去通知北镇抚司。
沈毅此时见往日老友的结发妻子张刘氏哭得眼睛通红,心中不免得有些难受,现下想询问却也张不开口。正在此时,胡说提着灯笼跨过了张府的门槛儿。
林翰瞧见胡说到了,招了招手,胡说走过去对张刘氏说道:“在下北镇抚司,胡说。”
胡说近些日子在京城中名声大噪,张刘氏亦是听过胡说的名字,她神情哀恸,似是更伤心了,“小儿前些日子还曾与我提起胡大人,说是以后有机会定要与之结交。”
她的声音很小,却细细密密的仿佛从八方而来,将人骤然裹紧,心被挠了一样难受。
在场的人自然清楚张刘氏口中所说的小儿,就是已经出了事的张则纯。
胡说抿了下嘴,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仿佛方才那个动作是错觉一般,他最终只是朝张刘氏点了点头,再没了多余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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