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下蹦，沈一灵正翻看着手机信息，忽然听到旁边的人开口：“我记得你好像没谈过女朋友？”
他愣了下，抬头看着顾瑜，皱皱眉：“没有，怎么了？”
顾瑜扯扯嘴角，故作轻松地一挑眉：“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保证身材又好又漂亮。”
沈一灵顿了顿，没什么表情，继续低头看手机：“不感兴趣，不想谈恋爱。”
“叮咚——”
顾瑜刚要开口，电梯门却开了，他只好皱皱眉闭了嘴。
电梯外站了几个人，被围在中心的那个男生沈一灵有些眼熟，于是多看了一眼。
吴梦也在盯着他，目光震惊，脸色十分难看。
沈一灵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正是他作为“顾瑜”来公司试镜时遇到的那个，好像叫……吴梦。
但按理说，他应该没见过自己才对，没道理一上来又这么大敌意。
沈一灵皱皱眉，却懒得搭理。
他神色恹恹地垂下眼，眉眼清而漂亮，阳光经电梯面折射出浅淡的金色。
是不经刻意雕琢的干净。
吴梦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以后这人若是红了，必然会阻碍一众男艺人的出路，包括自己。
这样想着，他脸色越发难看，一时间连目光都来不及掩饰，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沈一灵。
周围的工作人员果然也一脸惊艳。
顾瑜站在侧后面的阴影里冷眼瞧着，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烦躁地等了半晌，还没等到人回过神，这才不耐地抬眼看向吴梦，语气冷沉：“门开了看不见？”
吴梦猛地反应过来，狼狈地从沈一灵脸上收回视线，拧眉盯向他身后的人，脸色又是一僵。
这个人这张脸，他印象也十分深刻，是不亚于初次见沈一灵的警惕。
但似乎和之前又有什么不同……冷漠嚣张了许多。
顾瑜满心不清不楚的气怒，语气就不加掩饰着刻薄又恶劣：“看什么看，让路。”
一旁的小助理硬着头皮瞪眼：“你们俩有没有礼貌！看见前辈都不叫一声吗？！”
吴梦心跳很快，抿起嘴角，僵硬地朝沈一灵一扬下巴：“你是谁？”
“沈一灵。”
“……新人？”
“是。”
吴梦刚要再问，却见另一边的顾瑜目光极冷地盯他一眼，他话到嘴边，立即卡住了。
接着就见这人直接一把抓住沈一灵的手腕，硬生生从围着的一群人中怼了出来。
肩膀被撞得生疼，吴梦拧起眉，满脸怒气地扭头望过去，却只来得及触到顾瑜满含警告的一眼。
出了公司，外面的阳光就利落地落了一身，暖意洋洋。
沈一灵不动声色地挣开手：“走吧，吃饭去。”
脱离了莫名惹人警觉的源头，又经吃饭的事一转移，顾瑜的情绪就恢复了正常。
他没有，也来不及多想是为什么，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接起来：“喂？”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忽然一变，语气却还冷静：“严重吗？”
“……好，知道了。”
挂掉电话，沈一灵才问一句：“怎么了？”
顾瑜沉默片刻，抬眼看他时眼角有些红：“我爷爷高血压，进医院了。”
下午时分，医院里依旧人满为患，走廊里浓郁的消毒水味熏得人眼睛发涩。
尖锐的车底擦呲声混着各处的躁动，气氛被坠得格外压抑。
沈一灵望着周围刺目的白色，皱了下眉。
顾爷爷的病房在贵宾号，他们一路上到顶层，按着玲姐发来的房间号找到地方，直接推门进去。
病床上的人闭着眼，一旁的机器在运转，均匀又轻微地嘀嗒着，条纹的病号服下身形枯瘦。
顾瑜迅速拧拧眉，借着这一动作压下了鼻子的酸意，望向迎过来的玲姐，声音很低：“情况怎么样？”
玲姐朝他身后的沈一灵点点头，这才压低了声音，叹气：“说是这几天看文件看得太晚，熬夜熬多了，有些撑不住就犯了病，养养应该就没事了。”
顾瑜慢慢松了口气，远远望了眼床上的人，招手：“出来说话。”
“啊……这位原来是您同学啊，我看着也怪亲切的。”
沈一灵笑笑：“玲姐好。”
他极少有这种温和柔软的语气，顾瑜一顿，迅速瞥他一眼，不满地哼一声：“装乖。”
沈一灵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懒得理他。
玲姐在一旁悄悄瞅着，猜测两人关系应该不错，十分欣慰：“老爷之前还总担心您没什么靠谱的朋友，这回该放心了，我看着小沈漂亮还懂事，老爷肯定喜欢。”
顾瑜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问：“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恢复吗？”
“也就这两天吧，说是不太严重。”玲姐叹口气，透过门口的玻璃朝里望了一眼，“之前你顾山叔叔打电话回来说，刘导夸你演电影有天分，老爷子表面不做声，私底下高兴得不得了。
前几天跟你李爷爷下棋的时候还吹嘘，说孙子出息了，以后指定是个大名人什么的。”
顾瑜很轻的抿了下嘴角，神色复杂地盯着紧闭的门。
“你顾叔叔正开着会，应该一会儿过来。”玲姐左右看两人一眼，犹豫，“你们俩什么时候走啊？”
顾瑜走着神，没出声。
沈一灵语气平静：“等顾爷爷醒了再说。”
他往周围看一眼：“旁边有家属陪住的隔间吗？我们俩今晚先住这里好了。”
他声音不大，顾瑜却听得清楚，他反应过来，皱皱眉像是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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