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浩无辜被骂，懵了一下。
沈一灵指尖点了点伞柄，懒洋洋：“你继续。”
“那个二……那个姓沈的，从第一节下课就过来找你，看着阴沉沉的像是要找麻烦。”
沈一灵没什么波动，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他望了望走廊外的雨天，随意问：“然后呢？”
林浩浩得意洋洋地一仰头：“我把他骂走了！”
沈一灵回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张扬：“干得漂亮。”
等人转身走远了，林浩浩才没反应过来一般，连忙追上去：“哎？顾哥顾哥！还没问你今天怎么忽然穿校服了啊！”
“闭嘴，上课了。”
班里闹哄哄的，不管前排后排，书桌上都闲闲散散地随便摆一本破作业本，甚至干脆空着，老师喝着茶，在讲台上翻着教案，管都不管。
沈一灵默了。
他拎着书包，刚要朝后排的空位走去，刚就听见身后有人沉沉地扣了扣门：“顾瑜，出来一下。”
一班人迅速扭过头。
少年一手撑着门框，拧着眉，满脸不耐烦。
洗得干净的校服，皮肤白净，一只眼是深琥珀色，另一只却覆着雾霾样的蓝翳，深林野猫一样，眉眼漂亮得格外突出。
大概是上楼的时候有些着急，他发梢有些汗湿了，皱皱眉，一手扯开外套拉链扇了下风。
简单一个动作，被他做出来竟然有种冷质的嚣张。
身后有女生在吹口哨，嚼着口香糖，笑嘻嘻的：“哎？这不是沈学神吗？怎么跑咱们这儿了？”
“沈哥哥缺女朋友嘛~”
男生们则阴阳怪气地踹起了椅子，吭来咳去，一脸不善。
老师总算是强调了一下存在感，抬抬手：“哎哎哎，上课呢，别说话了。”
沈一灵直接把书包和伞都扔给旁边的林浩浩，眯眯眼：“不好意思老师，我出去一趟。”
老师一愣，犹豫着点头。
“顾哥加油！”林浩浩抱着东西，狗腿地在后面喊，“好好调//教一下这姓沈的！让他胡那个、胡非作为！”
顾瑜拧眉望过去，被姓林的蠢货瞪了个正着，切一声：“看什么看！”
顾瑜：“……”
他危险地眯了下眼。
林耗子你给老子等着。
等人出来，他烦躁地一把扯下校服外套，撂下句先下楼，转身就走。
沈一灵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上下看他一眼：“衣服穿好。”
从窗户里探头围观的一群人眼睛顿时一亮，起哄拍着桌子“哇哦~~~~”一声。
顾瑜脚步一停，迅速回过头把人打量一番，目光冷沉：“衣服脱了。”
班里人哄笑一僵：“？？？”
沈一灵：。
初次交涉，宣告失败。
二楼的楼梯间有个拐角隔间，常年用来放废弃的桌椅板凳，平时关着门不落锁，也没有人过去。
门合上，屋里有些暗，大雨落叶声哗然，只有窗口隐约透过几丝光来。
顾瑜皱眉盯了会儿对面的“自己”，一脸不爽，想从兜里摸根烟出来，却什么都没摸着，低声骂了句操。
“不要用我的身体抽烟。”沈一灵眯眼。
顾瑜本来就不舒坦，戾气一上来直接烦了，抬起眼冷冷地看他：“你当老子待见你这破身体？”
沈一灵挑眉，四下看了看周围，预估了办公室到这里的距离……于是放弃了打架的念头。
顾瑜也清楚现在不是闹事的时候，压了火气，从兜里摸出手机，指尖一转滑过去，不耐烦：“换了。”
两个人交接完毕，屋里又寂静下去。
隔壁教室老师在讲课，抑扬顿挫的，配合着窗外的雨声格外催眠。
顾瑜手机往兜里一揣，抬眼盯了会儿身前的人：“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沈一灵低头翻看着消息：“睡觉。”
似乎并没有什么契机。
百度搜索：灵魂互换。
相关内容里弹出来一堆小说，其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张带着颜色的图片。
顾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例实例，仔细地边看边分析半天，到最后了才发现是个精神病版。
他气得直接收了手机，烦躁地蹬了脚旁边已经破得不行的旧书桌，看它晃稳了才开口，语气冷且嚣张：“估计身体暂时换不回来了，最好别被发现。”
“知道。”沈一灵也不惊慌，整个人看起来懒散散的，“所以，先约法三章吧。”
台上老师还在讲课，语速慢吞吞的，绕着一个简单的公式说了七八十遍。
周围聊天的声音可称喧嚣，把窗外的雨声都盖了，林浩浩和旁边几个男生在低着头手游开黑，激动地就差拍着大腿大喊大叫了。
沈一灵从抽屉里掏出本书翻了翻，空白干净，连个名字都没写。
他干脆低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看着好友申请上的ID“你顾爹”的红点点，一顿，面无表情地点了同意。
然后在一片嘈杂声中，直接趴下开始睡觉。
没有老师，没有安静的自习环境，更重要的是，某人霸道地不允许他败坏自己的学渣名声，于是沈一灵直接在课上睡了一天。
期间竟然没一个老师理他。
下午放学后，直接翘了晚自习收拾书包回家。
进门的时候隐约从别墅后面又传来了狗叫声，沈一灵惊得绷紧了脊背，拧眉扭头盯了半天，见着什么动静，这才推门进去。
客厅里没人，安安静静的。
沈一灵松口气，把伞放在收拢盒里，在鞋柜边换了拖鞋，背着书包直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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