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救我？”在昏暗的房间里，刚刚经历了生死一场的人悲凉的坐在玻璃挡板的一边，身后还站了两个人，面容肃穆，更让整个画面有些冰冷。
“我不是在救你。”而玻璃挡板另一边的人就没有那么沉重了，反而多了些轻松。不断的转着自己的手腕，可能因为刚刚太用力了，有些拉伤。
突然，手上戴着镣铐的人激动的站了起来，“我恨你。我恨你。”不停的在原地跳着，却依然是手足无措。
“夏旷达，我刚刚可是救你的人，你怎么还恨我啊。”顾博衍停止了动作，将两只手抱在胸前，看着里面的人暴跳如雷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我不需要你救，我就是要离开这里了。你你是故意的。”夏旷达用手指着他，很快有放肆的笑了起来，笑弯了腰，“你们这些人，真是令人讨厌。”
抬起头凑离玻璃很近的地方，夏旷达看着外面的人，“你无非就是不想落下一个杀人的罪名嘛，所以你才想要救我的是不是？”
外面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像是在看着一个小丑表演一般。
“我可是杀了你母亲的人，难道你真的就不想看着我在你面前跌的粉身碎骨吗？我还杀了很多人，像我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你作甚还救我。想让被人说你是慈悲心肠？”
“我不止想看你在我面前跌的粉身碎骨，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可是”顾博衍将两只手杵在桌子上，淡然的说道：“我不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夏旷达看着他的变化，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我救你是因为慈悲吗？那你现在是真的不了解我了，我就是想要让你在这个监狱里永远没有一天可以合眼的日子是，我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分分秒秒都是在赎罪，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不断的回来跟你讨要的。”
“我才不在乎那些人呢，他们都是为我成功的垫脚石而已，死的有价值就可以了。”夏旷达缓缓做了下来，还是一副骄傲的模样。
顾博衍丝毫不想揭穿他的假面，“你输了。承认吧。”
“我没有输，输的是你，是你们顾家，是华瑾，不是我。”连续的否认，才真正让他慌乱了，目光不敢直视外面的人，直视在盯着灯光反射下来的一个点。
“你输的很彻底，除了让你余生都来还债以外，我救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顾博衍激动了些，“你亲手杀死了器重你的人，摧毁了视你为父亲的人，荼毒了让你成长的地方，最后你还害死了你喜欢的女人。都是因为你的仇恨。”
顾博衍是越说越起劲，而里面的人是沉默了，他不断的摇着头，好像只有晃动的剧烈一些，才不至于听见外面的声音。
“你被仇恨懵逼了所有，可是仇恨却无法给你带来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你这一生都何其悲凉。”
“我悲凉？我的悲凉难道不是你们顾家一手造成的吗？”夏旷达终于忍不住会问了，声音里都是颤抖，在心里一点点在接受着顾博衍说的一切。
外面的人无奈的摇头，“到现在了，你都还认为是我们害了你，是吗？”
“我没有输，华瑾毁了，我怎么会输呢？我用尽一生的计谋来换取的只是这个结果，够了。”夏旷达又开始笑嘻嘻的，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顾博衍淡定了下来，随即一个冷笑，“我没有想过能让你觉得懊悔，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心，又谈什么人性情感，简直就是白费。”
“我让屹立不倒的华瑾也不复存在了，你怎么能说我输了呢？”一直翻来覆去的重复着没有意义的话语。
“这些都是你杀人的罪证，就算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证据会说明一切的，你以为你把刘英久的罪名坐实，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是吗？这些可都是你给我证据，我应该要谢谢你，让我有一个可以打败你的机会。”
夏旷达安静了下来，眼睛无神的看着外面的人，好像一切的情感都被宣 泄了出来，自己只是一个行走的尸体而已，“小少爷，哈哈。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顾家，再也没有什么小少爷了。”
“没错，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小少爷，自然再也没有夏叔了。”顾博衍这句话情绪有些复杂，脑海里回转出了很多曾经的画面，那个少年犯错被罚，年轻小伙子总是笨拙的帮忙掩盖。
也许那些回忆一直都是有预谋的，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它曾经美好。
“夏旷达，这个也给你。”顾博衍从椅子底下拿出来一个饭盒，缓缓在玻璃挡板的这边打开，紧紧咬着牙齿，不流露出一丝的波动，“我记得这是第一次你来我们家下厨做的东西，椰香脆皮鸡。我很喜欢吃。现在我还给你了，我们两不相欠。”
夏旷达在看见饭盒打开的一瞬间，长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眉头簇在一起，像是缠绕了那么多年的爱恨情仇。最终他舒展了额头，默默低下头。
“好了，该做的事情我做完了，无论你接不接受这个结果，我都无所谓了，就让你用下辈子来好好享受这份滋味吧。”说完，顾博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的那个人，在顾博衍走了以后，才敢抬头看一眼桌子上的椰香脆皮鸡，眼角有些不经意，被他迅速抹干，嘴里依旧是嘟囔着一句。
“我没有输。”
出了警察局，一阵寒风袭面，吹的人睁不开眼睛，顾博衍张望了一眼身后，就连警察局门口都张灯结彩的挂起了灯笼，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够严肃，可是心下却疯狂的想念着一个人。
在傅攸宁情况稳定了很多以后，他讲人接到了疗养院里，这是当时自己强留要求留下的部分，现在华瑾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所有事情都将尘埃落定。
唯有她，迟迟不醒。
“傅攸宁，我又来看你了。”顾博衍已经不想再温柔细语的说话了，反正她也听不见，何况自己还生着闷气。
“下个星期就要过年了，你到底是醒不醒。”每天来的时候都是询问再询问，既知道她不会回应，又忍不住想问。
可是房间除了自己说话，再没有一点别的动静，顾博衍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坐到她病床旁边，“事情都结束了，夏旷达已经伏法了，你说那么激动人心的时候，你怎么能不在呢？”
“我啊，没有你在旁边拍马屁，都不习惯了呢。”
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上去。人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躺在那个陌生的床上，就当她是在安静的听自己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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