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后院,庄谐晃晃悠悠站起来接过酒壶:“我不是咒你,可别死了。”
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曲衡波苦笑:“你得信我。”
庄谐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到房门口,推开门,关上。
“哎呦喂!”跌坐回席上,庄谐吃了几颗蚕豆,曲衡波没碰,她只吃了一碗饭、几片肉,想来是胃口不好。
“桂崖兄,”他高举酒杯,对着影子自言自语:“这杯敬你。“
庄谐离开峨眉山已经十个寒暑,开始思念起岷江边沉郁的水汽。
次日,曲衡波起得早,敲庄谐的房门半天也没敲开,只好在门口同他告别,没人回应,也不知听到没有。
宋纹被说话声引来,把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来,露着两只血红的眼睛:“你要走了?”
“我到别处打听打听去,没消息再回来。”
他迟缓地点点头:“那就是还不走。”
“早晚要走。”
她独自来到街上,路过早点摊也没停步,满脑子想得都是昨日宋纹讲得关于颜曾的事情。埋头走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到了冯采采家门口。
“大哥或许在。”曲衡波轻轻敲门,屋里应得很快。
冯采采中衣半开,露出里面葱绿的心衣来,外头披着件男人的衣服。
冯采采拉住她的手:“妹子,怎么哭了?”
曲衡波伸手往脸上摸去,湿热的泪水沾到她的指尖。
“岳桂崖那个王|八蛋。”
冯采采眼珠一转,对她说:“你等会儿。”她踏着碎步回屋去,不多时,屋里出来个男人,不是封分野。
冯采采边系中衣,边把他往外送:“郎怎么不是我心尖儿上的人,这不我妹子来了。郎莫介怀,隔一阵子再回来,咱们玩儿新鲜的。”
男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冯采采把曲衡波带进屋里。
“妹子,是岳朔抛下了你,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们已再无瓜葛了。”
她给屋中间的观音造像前奉上香,连连念了几句佛号。
“冯姐,读过书的人脑子都轴是吗?”
冯采采挨着曲衡波坐下,搂住她:“谁欺负我们妹子,告诉你大哥,叫上兄弟收拾他去。”
“没,我哪能让人欺负了去。遇到一个灾星,他、他师父、他师妹,他全家说话行|事都和岳桂崖一个德性。”
她方才漫无目的乱走,想起了昨日宋纹神神叨叨说出的那句话她在哪里听过。
“读书人呐,花花肠子忒多,不然我怎么喜欢你大哥那样的。”
岳桂崖给她讲过一个故事。
被流放的官员遇到了渔夫,渔夫见高贵的大人沦落成丧家犬,便去询问缘由。
官员说,我落到如此田地,全是因为于世所不容。
渔夫不解,官员向来聪敏颖慧,怎么会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
官员分明,刚洗漱完的人,必然要清理帽子和衣服上的灰尘……
“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岳朔坐在她身边,说得沉醉。
她停下偷偷给他编小辫儿的手:“那我是渔夫,你是官员咯?”她喜欢与岳朔待在一处,却不喜听他讲这些个古奥难懂的事情。
岳朔沉吟:“上哪儿找你这般可爱的渔夫去。”
曲衡波去扯他的小辫儿:“贵人要是回去再当大官,还能记得渔夫么?”
他不说话。
曲衡波往过挪了挪,伸出手在他面前晃:“发呆啦?”
“贵人没再回去。”
三年前,岳朔留下一封书信,没再回来。
“哈哈。”
冯采采被又哭又笑的曲衡波惊了一跳:“怎么难受成这样儿。”
“想起了些过去的事情。”
曲衡波在冯采采处稍作歇息,说是歇息,实则抽掉了四锅烟。她靠在院墙上,身侧云山雾罩的。点火时着急,还燎到了自己手指,伤处火|辣辣得疼,她也不管,一口接一口吸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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