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所有的光都只照射自己,所有的荣耀也只归因自己。
霍刃久久没有开口。
顾少初放低了声音,在他面前表露出难得的驯服。
“但我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太自恋孤高,也许全都想错了。”
“不一定。”
“您是认为……”
“坦白来说,人活一辈子,就必须不断地学习怎么做选择。”
霍刃看向他,开口时却好像也是在和自己交谈。
“学会承担后果,学会接纳战果,学会怎么面对选择以后的改变。”
“对我而言,在男团里生活,和独自出道,得到和失去的都一样多。”
入团,意味着可以和更多朋友亲如一家,一起分享喜乐苦痛,不再孤独。
但链接也意味着互相束缚牵制,意味着做任何选择,遇到任何事,都可能波及自己在意的所有人。
单飞,就拥有一整片舞台,拥有做更多选择的自由。
恋爱,怼记者,拒绝讨厌的通告,挑战更感兴趣的风格,一切都只用为自己考虑。
可是回头的时候,身后也只有一片空白。
“你从前是很优秀的网球选手,我看过你在温布尔顿杯的好几场比赛。”霍刃注视着他道:“评判得失和选择策略,你足够擅长。”
顾少初凝视了他几秒,忽然笑了起来。
“好,谢谢霍老师。”
周三韩老爷子过生日,韩央得再回家吃个饭。
在知道太多事情以后,他再想起这家人都有些心情复杂,琢磨半天还是和队里告了假,回妈妈家拿了幅之前画的《寿比南山图》过去祝贺。
韩家过去二十年里和他关系不大,但是小到学杂费校服费,大到生病住院和更换新房子,几乎全都是父亲那边不声不响地在掏钱。
还是得回去看看。
老爷子一瞧见孙子亲笔画的仙鹤五蝠不老山,高兴地合不拢嘴,当即把这信展示给一众亲友嘚瑟。
“看看,这是我小孙儿画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样子,嘿,你们家那艺术生也不行吧?”
韩高志很久没有看见老人家这么有精神,笑着在旁边切蛋糕,还悄悄给韩央竖了个大拇指。
席间一二十个亲戚聊个没完,大致关心过几句就把话题转回股市房价等等,满桌珍馐美味都没动多少。
韩央坐得无聊,无意识地多看了几眼韩渠。
后者夹了根烟还在做表面功夫,唯独看见给钱的亲爹时笑的特别听话。
大半个小时过去以后,不知道是哪家的婶母八卦了一句,又有许多人看向了韩央。
“那个霍刃,你亲眼看着了,感觉怎么样啊?”
“话说当初那个团是真的挺火,你表姐当时还在读高中呢,天天吵着要看演唱会。”
“是不是死了人来着?你们说他回国会不会就是奔着报仇来的啊……”
韩央心里一惊,没想到火会烧到这儿来。
他用余光看了眼韩渠,后者漫不经心地点了根烟,也不知道是有心听还是没当回事。
这些事原本就是娱乐圈里被当做谈资的说法,当初池霁去世,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个个都说的好像是亲眼所见。
有不少人说他是养小鬼被反噬了,还有说他其实是不堪高层欺凌羞辱——
不过是营销号为了吸血赚钱编的各种鬼话而已。
“是啊,那事当时闹出来,我儿子听说团解散了还哭了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就追上星了……”
“央央你不是老见着他们吗?你来讲讲啊?”
韩央不敢明着看韩渠反应,急中生智道:“其实是——别的原因!”
众人瞬间就精神了:“你讲讲!!”
按常理这些中年妇女是不追星的,问题是CORONA过去几年的综艺和新歌实在太火,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这些话要是被录音……或者被传出去,”韩央露出窘迫的表情:“我就没法在那混了啊。”
老爷子嗤了一声:“戏子的那些破事儿,有什么好录音的。”
席间还真有好事者,示意佣人拿个收纳盒过来把手机先收一圈放盒子里端出去。
韩央没想到这些婆婆婶婶这么能折腾,心里已经怂到想拔腿跑路了,却还是强摁着自己也把手机交了。
直到这个时候,韩渠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韩央,把自己手机也交了出去。
等佣人抱着盒子出去了,十几双眼睛才唰的又看向韩央。
“其实……”韩央苦笑道:“这都好几年了,刃哥哪儿还有闲工夫管那些鬼话啊——人家在谈恋爱呢。”
席间有几个少年少女模样的富二代长嘶了一声。
八卦的婶母拍了下小辈的脑袋,兴致勃勃道:“你亲眼瞧着了?跟谁谈啊?”
“是不是那个裴——”有个姑娘还没说完就被亲姐姐捂嘴:“我就知道他们两——”
“没有!!我家刃刃是单身!!!”
“那些都是烟雾//弹啊。”韩央无奈道:“刃哥现在和裴总天天这么高调,一看就不是真的,刚复出就谈恋爱,人家肯定也得小心点儿……再说了,他谈的不是一般人。”
一帮小富二代悲鸣出声,旁边的长辈跟着八卦个不停:“是男的女的?你在化妆间碰见了?”
韩央快速摇摇头,压低声音道:“其实是……封今。”
这话一出来,对桌那个高中粉丝已经在瞳孔剧烈地震,一手扶着桌沿喘不过气来。
韩渠微微变了脸色,嘲道:“这也太胡扯了,亏你说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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