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因着什么原因没有瞧上他？”虽是有些年份的事儿了，不过皇甫渊这么猛然一问，皇甫朗却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想起来了：“因为他在招式上胜了暗影半招？”
暗卫分级，这分级制度极为严苛，自然是通过层层选拔而来，那冷刀当年既以得了暗箭之名，自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其实，当时皇甫渊要在这些暗卫中选出四人，作为暗卫之首，这暗箭本也在其中，在与现在的暗影过招的时候还以半招险胜，可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半招却曾让皇甫渊对他起了戒心。
只因为当时皇甫朗也在场，他的心性不若皇甫渊这般只因疑了半招就生了防备，倒是觉得比武就是招式上见真章的，这冷刀既是胜了，便是强者，这才开口要了冷刀。
皇甫渊当时也是一时之疑，皇甫朗既然惜才，他当时倒也没有多想，谁曾想，现在回想却是冷汗涔涔。
“那半招有什么问题？”孟晚歌淡然问了一声。
到了今天这个时候，皇甫渊又提起当日的半招，这其中自然是有蹊跷的，这道理皇甫朗自然也明白的，然而这问题却只能由孟晚歌来问了。
“非本招也。”皇甫渊也是言简意赅，留下了成为暗箭的冷刀，又或者是成了冷刀的暗箭绝非皇甫朗一人之责，他也有错。
这半招门派不明，师承不明，却胜了同样出色的暗影，现在想来那冷刀初时身上就是带了绝艺的。
孟晚歌和皇甫兄弟分别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是了然。
“这么说来，冷刀的身手，在暗影等人之上……”这三人各有思量，反不若莺儿心思纯良，只想着最初的问题：“可惜我倒也没有真和暗影动过手。”
“若他的身手胜于暗影，那只怕莺儿胜他可以。可若同时还有灵蛇，胜算就不大了。”接话的人是皇甫朗。
莺儿好武，却没有对皇甫朗的判断多说什么。
她和皇甫朗两次交手，虽不是你死我活的性命相搏，在招式上却也是毫无保留的，对于皇甫朗的这个判断她自是服气的。
“这么看来，若只是一两个普通暗卫掠阵，莺儿对上冷刀和灵蛇实在把握不大……”皇甫渊看向孟晚歌。
“可暗影和暗夜不能！”还不等皇甫渊把话说完，孟晚歌却是先一步打断了他。
女子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太大，可一向云淡风轻的她，却是少有的表现出这般的急切来，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件敏感的事情上。
屋内三人闻言皆是一凛。
莺儿性子豪爽，对于自己的功夫又素来自信，本是全然没将有没有人一旁掠阵一事放在心上的，可现在孟晚歌这么一说，就连她也多少觉察出了不对来了。
孟晚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歉然地看了莺儿一眼，略略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才继续说道：“冷刀既然曾入暗卫，天机阁又是以庞大的消息网著称的，等我们布下了网，如暗影暗夜等人，甚至是你的整个暗卫的体系只怕都会被范通盯得死死的。”
“按你这么说，莺儿和你出身天机阁，岂非更加在范通的计算之内？”皇甫朗拧了拧眉心：“不在他计划内的，又有几个能和天机阁一等一的高手过上招？”
“虽是不多，我眼前却已有两个。”孟晚歌沉了声线，眸子却是意味深长地划过皇甫兄弟二人。
尤记得当时，孟晚歌着“天机阁”取他们二人的卷宗，这上边的内容是何其的简单，除了范通的刻意隐瞒之外，这其中定然也有“天机阁”的查而不得！
“他？”莺儿看了皇甫朗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奇怪，小丫头本听说要她以一敌二，对方还是冷刀与灵蛇，便是事尚无影，心中都已隐隐激奋……
若是和皇甫朗联手，以他的身手……
“晚歌，还是先将你的计划再说的详细一些吧。”皇甫渊看了皇甫朗一眼，到底还是兄弟情深：“否则，只怕三哥就要急死了。”
“首先，我们需要打草惊蛇，我们手上就有一枚孟铸亲自送给我们的棋子。”孟晚歌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色：“不妨就先认为，孟铸已经受了冯朝的控制，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动了这颗棋子，必可惊动双方。”
“你是说那赵备？”皇甫渊立刻会意：“你是想借此引得他们两虎相争？”
“嗯。”孟晚歌终于缓缓吐出一个音节来，那声音分明已是沉稳有力，坚决异常，可眉心却分明仍是微微轻笼，隐有犹疑之色。
摆在他们面前的局势看起来复杂，可重重迷雾之下，却也是简单。
冯朝已胁孟铸，他手上掌握的便是朝堂之势，从上次赌坊之行来看，孟铸表明上看只是一朝权相，可其势力触角显然已入军队，不过可惜他终究是欠着火候，如今种种看来都是为冯朝做了嫁衣。
范通手握“天机阁”，那影子人计划虽说是和孟铸互相牵制而行的，可毕竟替换下来的人不管如何都经了“天机阁”这一道，这条线就算不为“天机阁”完全掌控，却也定然为“天机阁”所用，而“天机阁”之下还有如冷刀灵蛇之流可供驱使，虽不如军队一般训练有素，却也是半分都不容小觑的。
而最后，自然是皇甫兄弟一方，他们手中有的却不过只是区区暗卫。这些暗卫虽是人中龙凤，可堪以一敌十，可在另两方势力面前却显得有些羸弱了。
他们手上仅剩的筹码一来是，范通尚不知孟铸背后的势力已然易主，而这个所易之人，还是他的旧时之友冯朝。
范通本想借着孟铸之力对付皇甫兄弟，然后反手借着“影子计划”扳倒孟铸，这也是为何他会有意无意促成了孟晚歌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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