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清平，也荒的太厉害了些。
白不由腹诽道。
二人跨过国境，走了一个多时辰了，愣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举目向前望去，平原荒草，树都少见几棵，远远的，能望见一座小山丘，也不晓得那处会不会有人烟，算算距离，也不知要走几个时辰了。
白无奈一叹，牵着小宝奔着那山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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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刚过正午，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白怕小宝中暑，将行囊从肩头卸下来，悬提在小宝头顶，替他遮阳，“小宝，再坚持一下，咱们去前面的树下坐会儿。”
“树。”小宝牵着白的衣角，乖巧点头。
百丈远处，一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撑着浓密的树冠，为这片平原圈起了一块难得的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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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婆婆送你个叶子遮阳。”
待到近前，忽的从树旁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来，将白吓了一跳。
白略微疑惑的四下瞧了瞧，走过来时倒没注意，树下还坐了个老妇人。
老妇人形容枯槁，背躬的厉害，手上拿着片大蒲叶，递向小宝。
“婆婆，不必了，日头这般毒，您自己留着吧。”白拉着小宝坐下来，将老妇人的手向回挡了挡。
老妇人扫了白一眼，没有回话，又将蒲叶向小宝递了递。
小宝听不懂这人说什么，又有些怕生，只偎着哥哥坐好。
空气诡异的凝滞起来，白有些尴尬的搓了搓嘴角，拍了拍小宝，“小宝，拿着吧。”
“拿着。”白朝着蒲叶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宝道。
小宝听话的将蒲叶接过来，捏在手里，扯着一缕一缕的叶子玩。
蒲叶还很青翠，绿油油的，不如干了的有韧性，小宝用力一扯，一缕一缕脆生的叶子便“啪”的断了。
小宝玩的欢快，三人之间只听得“啪”“啪”“啪”的声响。
白又搓了搓嘴角，轻轻伸手将小宝揽过来，生怕这个颇为古怪的老妇人突然发作。
小宝接过蒲叶的一瞬间，老妇人眼底忽的一亮，见小宝把叶子扯的七零八落，也没计较，只压低嗓子“呵呵”笑了两声，便再没搭理兄弟二人。
歇的够了，白将小宝拉起来，跟老妇人道别，老妇人好似不怎么待见白，一眼都没给，倒是对小宝点了点头。
白也不介意，道别老妇人，便带着小宝继续向那山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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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日头都要沉到西边去了，二人才终于在这块地界见着些人气。
原来在那小山丘的背面，有个不足十户人家的小村子，村里多是青壮年，这些人靠山而居，小小的村子除了几间茅草房，就一口老井，围高的井口已经有些塌了，井周都是杂草碎石。
整个小村子用个木篱笆围起来，留了个门，便作村口了。
白带着小宝踏进村子，几名村人站在自家房前望过来，村口一个卵青色布衣的妇人支了个架子，掂着簸箕在晒野菜，瞄了二人一眼，目光在小宝手里破破烂烂的蒲叶上一顿，便转回簸箕上，继续摆弄菜叶子。
白能感觉到村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悠，但没人出声。
“请问城镇往哪边走？”白问那晒菜的妇人道。
妇人一双微微下垂的柳叶眼，眉毛细细的弯着，唇色干白，显的气色不是很好，妇人上下将白打量了一圈，又垂着眼做自己的活，也没说话，抬手向远处指了指。
白顺着方向看过去，夕阳沉落的方向有一片连绵的群山，从这看过去，远的像是压在了地线上。
“是要翻过那山吗？”白向那妇人确认道，这个距离，少说也得走个十几天。
妇人又瞟了白一眼，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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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看了看小宝，又看了看已经泛黑的天色，村人的古怪排外他并非看不出来，只是现下实在无处可去。
“敢问可有地方让我们借宿一晚？”白微躬身子，礼貌问道。
妇人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转头瞅了一眼。
一个面相颇为憨厚的汉子走上前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是这儿的村长，都叫我铁哥。”汉子方脸浓眉，大眼厚唇，且虎背熊腰，长的十分壮实。
“你们想在我们村过夜倒也不是不行，”汉子抬手搔了搔头皮，不好意思的对白嘿笑两声，“但你也瞧见了，我们村就这几户穷酸人家，多余的住处，那定是没有的。”汉子摆摆手又扬手向身后指了指，“那旮旯有个堆草的窝棚，要不嫌弃，你就带这孩子将就一宿。”
白略一想便点了头，“那就多谢了。”
“谢什么，就一窝棚。”汉子憨笑着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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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不知是不是要变天，夜空飘着大片的浮云，月亮半遮半掩在黑压压的云层后面，使得这夜里透着阴沉阴沉的压抑感。
几个人影窝在屋檐底下，凑作一处窃窃私语。
“铁哥，大的怎么办？”一人低声问道。
方脸的汉子皱着浓眉，抬手抹了一把脸，络腮的胡子剃的不是很干净，满脸的胡茬有些扎手。
汉子倚着屋墙，悄悄探头向窝棚处瞥了一眼，转回脸来对着问话的人，粗叹一声，断声道，“赶出国境。”
那人略一顿，点了点头，轻声和道，“是了...总比......要好。”抬起脸来，正是那晒野菜的妇人。
妇人侧脸吩咐身后几个人影，“按老规矩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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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睡的并不踏实，睡睡醒醒，再睁眼已是月上中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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