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霍昀廷正想开口，被霍以儒一记打断。
“今天和我去一个地方吧，我开车。”
霍昀廷听到霍以儒主动要求“约会”，顿时心花怒放，想必是霍以儒脑子开窍了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霍昀廷穿好衣服，站在门口，霍以儒看了他一眼，拎起一个黑色的袋子，说：“你去换件黑色的衣服。”
霍昀廷疑惑地盯了他一会儿，看到霍以儒穿着黑色的卫衣，莫非对方是想穿情侣装？
霍昀廷翻遍了衣柜终于找到一件和霍以儒差不多款式的卫衣，霍以儒扫了他一眼，出了门。
霍昀廷和他坐电梯坐到地下车库，拿出钥匙准备走到大G旁边，霍以儒轻声说：“走这边，今天我开车。”
两人缓缓驶出小区，霍昀廷调了调副驾驶座的位置，木马人车型还是挺宽敞的。
难得的是，平时不放车载音乐就没法坐车的霍以儒沉默了一路，直到车子驶出市区准备上高速的时候，霍昀廷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对方哪是想和他去约会，这明摆了是要去给母亲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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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今日的断桥，两人都站在一端，无法跨越又遥远。
车内低气压了半个多小时，公墓就在市区旁不远，这还是几年来霍昀廷第一次来给母亲扫墓，自从父亲死后他就没再来过了，总的来说是来到母亲的墓地他会无端生出一种愧疚感，他原本活得光明磊落，但霍以儒曾经无时无刻的谴责和厌恶让他潜移默化地想，是否真的是他的降生带来了母亲的死亡。
霍以儒停好了车，准备下车时却发现霍昀廷愣在车上两眼放空，霍以儒喊了他一声，他如梦初醒般打开车门想下车，奈何安全带没解开他又被按回了座位上，霍以儒给他按开了安全带扣，嘴中嘟囔了一句：“傻子吧。”
两人走到了母亲的墓前，父亲死后就地葬在了京市，而母亲葬在了自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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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儒把黑色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根蜡烛，几个山竹，几块凤梨酥，摆在墓前的小石桌上。
霍以儒一只手护住有风的一边，一手用打火机点燃蜡烛，打燃了数次又被山间的风吹灭了。
这时两只宽大的手护了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霍昀廷漆黑的眼眸似乎要把他吸进去，这次蜡烛的火苗成功地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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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儒滴了几**油在地上，趁着它还没有凝固把蜡烛固定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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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以儒把纸袋里的报纸抖了开来铺在空地上，自己先双膝跪了下去，见霍昀廷还没有动静，淡淡地说了句：“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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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昀廷今天没有把刘海用发胶固定，温顺地搭在额前，显得小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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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了眼睛，跪在另一半报纸上。
霍以儒把右手搭在霍昀廷的肩膀上，用力的摇了摇，说：“妈妈，好久了吧，我带着这个小混蛋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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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好，明明就离你不到半个小时的路，这么多年就来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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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直直的将头磕了下去，又直起脊背说：“你也磕，跟妈妈许愿，她会帮你实现的。”
霍昀廷很少见到他哭，哪怕是小时候被父亲揍了，他也是一声不吭的，不过火也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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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短短的几个星期里霍昀廷已经第二次见到他哭了。
泪珠悄然落下，像是用丝线串起来似的一颗接一颗，霍以儒感受到了对方抛来的目光，用袖子抹了一把，轻声解释道：“我沙眼，遇到风就流眼泪。”
霍以儒就盘腿坐在报纸上，盯着墓上的字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站了起来，收拾完东西走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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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人都起的很早，回到家也不过是上午十点多，霍以儒把东西随手放在门边，进了房间。
霍昀廷还在脱鞋，看到对方的动作不禁恼了，其实这着实是小孩子气了些。但是他就是对于霍以儒在他生日当天去扫墓，一副好像有人欠了他二百两金的样子，又不做出任何解释的举动感到膈应。
既然对方不与他讲话，那就随他去了。
霍以儒醒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家里黑着灯，脑子昏昏沉沉的。
他才意识到家里还有一个人，霍昀廷坐在沙发上，用薄毯盖着，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霍以儒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今天还没有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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