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门自动打开了,貌似电梯是直通到一个很开阔的房间内,只是房间还没有开灯,一片的昏暗。
墨镜男子若无其事的迈开步子就走了出去,祁岚略停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黑暗的房间,空气里浮着一丝淡淡的檀木香气,但似乎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人进来过,气息还有些凝滞不动。
“我对钟先生说东京最漂亮的夜景在六本木,其实我是骗他呢,”墨镜男子在黑暗中也很熟悉这个房间的构造,随手摸到了一个按钮,“哗啦啦”一阵响动之后,祁岚的面前豁然开朗。
原来祁岚的正前方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落地玻璃窗,起先是被厚重的窗帘挡了起来,窗帘被自动拉开之后,壮观又妖艳的东京塔就直直的矗立在眼前,果真是一览无余。
“你看,其实最漂亮的东京夜景应该是在自家的阳台才对。这个礼物喜欢吗,哥哥?”
男子终于摘掉了墨镜,转过身子,祁岚的眼前浮现出一张人畜无害的温和笑脸。
这是一张和祁岚极为相似的年轻面庞,有着几乎如出一辙的骨骼轮廓,只不过一弯更柔和些的眉,和一副更圆润些的唇角,让他和祁岚在气质上区分了开来。
沉默的密闭空间里有电光火石悄然滑过,四目相接,不动声色。
祁岚对这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本并不陌生,他总是出现在井上家族新年合照的后排最中间的位置,他是井上邦彦在日本的长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井上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刚刚因为带着墨镜的缘故,祁岚在机场第一眼其实并没有认出他来,上车之后也没有多留意这位一直致力向钟小岳介绍日本的年轻人,直到最后,这位年轻人俯身在祁岚的耳边低低叫了“哥哥”,祁岚才认真打量了他一眼。
“哥哥初次来日本,弟弟有一份礼物想送给哥哥,不知道哥哥肯不肯赏脸?”年轻人一脸平静的望着祁岚。
祁岚了然,他一早预料到了该来的终归要来,不如早作了断。
年轻人轻轻推开了一扇窗户,沉闷的空气被外面流动的风席卷了出去,窗帘也被带着哗哗做响。
“哥哥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站在窗边年轻人挂着日本人特有的谦虚又谨慎的笑容,眼神里却殊无笑意。
祁岚远远望着他,一言不发。
“井上岚,”年轻的弟弟轻轻笑了一声,干涩又略带着点委屈的声音细细密密的包裹在黑暗之中,“是的,井上岚,一模一样的岚字,哥哥你看,连我的名字都像是剽窃你的一样,真是让人难为情呢。”
“其实,刚才我也骗了你,”井上岚双手虚空的环绕了一下整间屋子,“这当然不是我给你准备礼物,这间屋子是父亲大人留给你的。”
“准确来说,你现在站着的这栋楼都是井上的家族产业,二十层以上的部分是井上家主的私人物业,然后,父亲将这个最顶层的部分全部都归在了你的名下。”
“从懂事起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会见到哥哥,我们见面时又会是怎么样的场景,”井上岚倚靠在了落地玻璃窗前,望向窗外的辉煌夜景,多少浮浮沉沉的心事都被掩盖在了浓厚的夜色里,不见天日,“今天终于见面了呢。”
“哥哥,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呢。”井上岚偏过头,满脸不做伪的天真。
祁岚还站在原地。直到目前为止,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语气神色都十分温和,但祁岚的直觉告诉自己,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哥哥的人生真的很轻松呢,”井上岚说的很自然,“从前哥哥喜欢运动就可以去做运动员,现在哥哥不想做了又可以去拍戏,哪里像我,从小就被死死按在了下代家主的位置上,选都没得选。”
“你到底想说什么?”祁岚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哥哥别着急,先听我讲完嘛。”井上岚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语气渐有些生硬起来。
“我从父亲秘书那里听闻,哥哥离开运动届也是有原因的,不过您不用担心,在日本,井上家完全可以为您一个人成立一个专业的训练团队,只要您愿意,一切都会等您差遣。”
“当然,如果您已经厌倦了运动员的身份,希望可以投身演艺事业,这次您参演的影片,井上家也会不遗余力的为您宣传。”
“您看,这种补偿您的方式,您接受吗?”
“补偿?”
“对,只要您愿意起誓,您不插手井上会社的所有事物,您想要任何补偿,都可以提。”年轻的弟弟依旧笑的像只温和的兔子,只是不再掩饰已经暴露出来的獠牙。
“请问,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重要吗?”井上岚挑了眉毛,很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哥哥您可能并不了解日本的家族文化,不管是我还是父亲,我们都不能代表整个井上家族的意志。”
祁岚沉默的环顾了这间布置精良的房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十米开外的那张充斥着戒备、厌恶、怀疑,但还保持着虚伪的礼貌微笑的脸上。
偏偏,这张脸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
“三句话。”
“第一,我叫祁岚。”
“第二,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的职业生涯,我自己可以负责。”
“第三,”祁岚顿了下,“谁的人生都不轻松。但,每个人都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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