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目的?
动机?
对于小荣来说,没有目的,没有动机。
那么梁亚静呢?
她是邱正红的人,她为邱正红做事,包括为邱正红掩盖罪行?
不!
马北风立即否定了自己的假想,并且为自己的假想笑了起来,他就是不怀疑梁亚静,不必说为什么,不怀疑就是一切。
到了精神病院,办过手续,马北风熟门熟路到了六病区,因为汪伯民是老病号了,马北风也常常来看他,所以一些工作时间较长的医务人员都认识他,见到他,也有打个招呼的,也有点头笑笑,马北风进了病房,护士就让汪伯民到办公室来,汪伯民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穿着什么也都整整齐齐,头发胡子都理过,显得很精神,他看到马北风,笑了一下,说:“你来了。”
马北风把带来的吃食交给汪伯民后,汪伯民说:“不好意思,老是吃你的。”
马北风说:“你客气什么,应该的。”
汪伯民说:“哎,从前是应该的,现在不该你买。”
马北风笑着说:“你分这么清做什么?”
汪伯民正色说:“要分清,亲兄弟明算账,不分清以后就要出事情,我的事情就是当时没有分清以后就闹大了。”
马北风说:“你的事情,是不是跟字画有关,八大山人的真迹!”
汪伯民开始还好好地笑着,一听字画,一听八大山人几个字,马上变了脸色,站起来,连连后退几步,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说:“八,八,八大山人我不认识,我有罪——”声音突然地高起来:“八大山人我有罪,八大山人我有罪。”
护士看汪伯民突然犯了起来,问马北风:“你跟他说什么,他是病人,不能随便说话。”
马北风说:“对不起。”看着汪伯民害怕的样子,突然想到汪晨苍白的脸,心里悸动了一下。
护士过来和汪伯民说话,汪伯民指着马北风,说:“叫他走,叫他走,他是来害我的。”
护士看看马北风,说:“你怎么办?”
马北风说:“我还有几句话问一问就走。”一边靠近汪伯民,说:“字画的事情,汪晨知道不知道?”
汪伯民猛地大叫起来:“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护士连忙把汪伯民拉回病房去。
马北风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平时他来看汪伯民,说话间也难免有些不注意的地方,也会有刺激了汪伯民的时候,但是汪伯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表现激烈,韩山岳曾经说过,汪伯民的疯和字画是有关系的,看起来这话不假,正因为如此,此时马北风的心情沉重起来,韩奶奶死了,也许,知道字画真情的只剩下汪伯民一个人了,但是汪伯民疯了,他不能再听到有关字画有关八大山人的内容,那么,这一段往事就让它石沉大海么,当然,如果这段往事仅仅是往事而已,那么让它石沉大海沉也就沉了,但是现在根据种种迹象表明,这段往事,和梧桐大街18号的凶杀案很可能有着密切的联系,和一条人命,和韩奶奶的生命有着联系的往事,马北风怎能甘心让它石沉大海,即使马北风能甘心,侦破案件的需要也不允许他放弃追寻,放弃调查。
马北风看着护士拉着汪伯民消失在走廊尽头,走进那一扇很厚很厚的门,随着那扇门的关闭,马北风的心也好像要被关闭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怕自己的心真的从此关了起来。
他失望地走出护士办公室,在经过医生办公室的时候,他听到里边有人喊了他一声,回头看,发现是梅医生在值班,马北风心里一亮,走进去,说:“梅医生,你值班呀?”
梅医生点点头,她不仅认识而且很熟悉马北风这位病人家属,她对他们的家庭关系、对马北风和汪晨的事情也都了解一些,马北风在和汪晨离了婚的情况之下,许多年来还常常来看望从前的岳父,仅仅凭这一点,梅医生就对马北风有一种好感,每次看到马北风来,总要和他聊聊,现在当马北风垂头丧气地走过去,梅医生喊了他一声。
马北风又回头的时候还不知道梅医生能帮助他扭转失望的情绪。
梅医生说:“又来看汪伯民?”
马北风点点头。
梅医生说:“说了什么,汪伯民激动起来?”
马北风说:“我问他关于文革中的一些字画的事情。”
梅医生说:“那是他的心病,不能提的,我们在治疗过程中是掌握的。”
马北风有点无可奈何,说:“那就永远也不可能了解事实了。”
梅医生说:“那也不见得,汪伯民的病也不是绝对没有好的可能,好的希望。”
马北风苦笑一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梅医生看看马北风,说:“你很急?”
马北风点点头。
梅医生也没有问为什么,她想了想,说:“我这里保存着汪伯民从前的一些材料,有几本日记本,是他发病前的日记,你拿去看看,也许会有些用处。”
马北风看着梅医生从大橱里拿出一个大信封,从里面取出几个发黄的小本子,马北风的心紧张得要跳出胸膛,梅医生注意到他的情绪,温和地笑了一下,说:“也不要期望太高,要不会失望的。”
马北风说:“是。”接过本子,小心地放在自己的提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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