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姨的葬礼举办得十分简单,对家中为数不多的亲朋宣称是突发性脑溢血。是十分痛苦的,这种连真正死因都无法对人诉说的憋闷。
而此时此刻,赵志德最希望的就是常明珠在身边,但是她如同失踪了一般,就连常明瑾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就有一种忽然之间全世界都将其抛弃的失落,四下无人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常明瑾接到姥姥的电话之后就赶了过去,走进院中,看见姥姥正淡定地坐在院子的石桌旁喝茶,桌上是一支铁锥和一个布偶。
“换到这上面了?”常明瑾走近一细看,果不其然是姥姥家最出名的法器煞刻锥,这四棱法器每一面刻满九种邪异的咒文,阴损暴戾程度都不禁让他皱眉。在捕获这游魂巫偶的时候,常明瑾猜出此乃死士,其受命的目的就是为了魂飞魄散不再听命于人,常明瑾偏不想如此,交给姥姥时,也是特意嘱咐了“不吐实情绝不放走。”
姥姥点点头,冲里屋喊着,“小婧!你哥来了,倒杯水来!”
“您问出什么了么?”
“我虽然是你姥姥,但也懂得避嫌,若是真问出了什么你原本就察觉的,也是不好和你说的。”
“我既然交给您,就不怕。”
“但我也想跟你说,不必问了,它什么都不知道。”
正说着,常明瑾的表妹胡婧从里屋出来,端了杯茶放在常明瑾身边,乖巧地坐在奶奶身边。胡家嫡系的表妹表弟都是舅舅的孩子,长女胡婧是与前妻所生,再得次子胡彦则是舅舅出轨的缘故,后来这位原配前妻被逼得精神失常上吊自杀,说起来也是一桩丑事。
但是,胡婧的心性并没有因此而阴暗堕落,又由于其天资聪颖,被奶奶捧为掌上明珠。这个阳光明媚的妹子,当然也是常明瑾为数不多亲近的人,从来都只把他当作一个普通哥哥,而不是一个怪物。
常明瑾手指点在胡婧脑门,“你留在这听我和你奶奶说话,是这布娃娃也有你的功劳了?”
“那当然了~”胡婧笑着,“这娃娃里,我编入了我的头发,然后用源力顺着它的魂魄外形编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
“然后呢?”常明瑾心中一个赞叹,这妹妹果然是懂得使巧劲。
“它双眼被咒术烧穿,虽然附身之后能借躯壳来看,但是在它原主人那里,它根本就没见过对方。”
姥姥爱怜地抚着孙女的头,又对常明瑾,“懂了吧?人家不会傻到给你留一个活口。”
常明瑾捏了表妹脸蛋一下,“聪明。”
姥姥点点头,“小婧,你先进去吧,我和你哥有点话,不方便你在边上,顺便把那脏东西送走吧。”
常明瑾看着胡婧拿着布偶回了屋,“赵志德,我那个未来姐夫,他从我家回来之后,被下了‘碎尸万段’,这一回,是他老姨死了。”
“都是跟你那未来姐夫有关系吗?”
常明瑾点了根烟,也给姥姥上了一根,“我之前得到了一个信息,说是,若是能够让我和赵志德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从而把我搞得身败名裂,对我姐姐争夺常家家主之位有利。赵志德先后遇到这两件事,不是马上死,又不是直接遇害,都明显的需要我去接近他,并且因为他老姨的死,婚期至少得延后一年,又给我们提供了‘好好相处’的时间。”
“那你的处理呢?”
“我把常家的秘密告诉他了。”
姥姥露出一个微笑,“要么这男人害怕,直接跟你姐姐解除婚约抹除记忆,要么在常家全家的眼皮子底下度过余生,再要么泄露秘密毒死了之,或许他安全,或许你安全,是个好的选择。”
“这世上有些男人碰了是麻烦,我再放荡也是知道的。”
“你把巫偶送到我这,又跟我开诚布公说这些,是排除老婆子我的嫌疑了?”
常明瑾摇摇头,“没有,我妈是当年您最中意的候选人,嫁入我家后不能再做胡家家主,您设计想把常家搞分裂也是情有可原。”
姥姥被逗的烟呛了嗓子,咳嗽了好一会儿,“你这小兔崽子……”
“看出来了么?”常明瑾把茶端上去,拍着姥姥的背,“其实这是我的计谋,用笑话把您呛死。”常明瑾所说当然是玩笑,如果姥姥真的有心离间他和常家大伯的关系,必然不会让一个外人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更不会让常明瑾的感情成为最重要的催化剂,这种不可控的因素是不能在一个计谋中起到作用的。
姥姥缓了一会儿咳嗽的余劲,长舒了一口气,“你小子,四处搜集的信息有点多,一时间摘拣不出真假轻重,越想越乱,老婆子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当然内里可能也不是简单到能一下分明。”
“等着您的下文呢。”
姥姥笑着,“什么败坏你的名声这都是混淆之言,你名声本身也不怎么样。常家是不会让女人做家主的,这是个铁律,你大伯会不明白这个规矩?”
常明瑾当然知道常家家主必须是男人,但并不清楚原由,也不知道会“铁”到何种境地,此时听姥姥提起,想来乃是毫无回旋的余地。在他父母结婚之前,常明珠就已出生,两家该是就这位本家姐姐能否出任家主做过相关的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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